桑无虞与应惜人相视一眼,桑无虞应道“听闻封氏满五年刑期后,大部分仍是继续留在矿场,有些似乎改名换姓另谋出路,已很久未曾听到过他们的消息了。”
傅雪想起那十恶碑还立在闹市,她当初哄骗封夜行,说五年后会取缔十恶碑,给封氏重新做人的机会,但一晃多年过去,那十恶碑仍屹立不倒,也难怪封氏族人不愿出矿场,至少矿场纪律严明,不会出现霸凌事件。
傅雪轻笑一声,“给这小姑娘改姓封,再将她送到矿场,由封氏抚养,告诉他们,这可是封夜行的唯一血脉。”
封氏应是恨着封夜行的,因为如今站在这高台的是明负雪。
何况这封燕亭,还是明雪颜诞下的。
想必封氏提及当年辉煌总要忍不住说上一句,“若不是……”
若不是什么呢?
有因才有果……
傅雪很想看看,以这小姑娘的心眼子,能不能逆风翻盘,让封氏为她卖命。
桑无虞应了是,刚要将听得懵懵懂懂的封燕亭带走,傅雪又道“送走之前,让步若鸿瞧瞧。对了,将那步燕飞交给步若鸿抚养,兴许能让他看开些。”
封燕亭识得步若鸿,她也不是第一回见步若鸿,但这次,她在步若鸿眼里看到仿似要杀人的目光,隔着铁栏门她仍是吓得倒退了三步,步若鸿厌烦的说,“你果然不是我步家的种!”
从前还小看不出来,但如今他一眼就在封燕亭脸上找到了卫子卿的痕迹,与步天行则无半分相似。
他十分后悔当初没直接杀了封燕亭,她就是步氏的耻辱。
然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你如今在这里,是不是说明东彦亡了?”否则谁会大费周章的将一个隐于后宫的孩子找出来带到北阴。
封燕亭看了看大门两边的锦衣卫,又瞧了瞧身后的桑无虞,这才轻轻的“嗯”了一声,似乎很怕自己乱接话犯了忌讳一样。
步若鸿身后的陈泊简很是惊慌,他很想问,他爹,他娘……可还在。
步若鸿面色白了白,他又缓缓问道,“君痕可是被俘了?”
封燕亭摇了摇头,小声道“死了,自焚而死。”
步若鸿怔了半晌,又听封燕亭开口道,“您不必过于伤心,虽然君泽哥哥被陛……被君痕哥哥赐死了,但至少君霖还活着,”她又回头怯生生的瞧了桑无虞一眼,见她没有阻止的意思,这才继续说道,“北阴的将军很是良善,看他哭求得那么可怜,便饶了他一命。”
桑无虞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心道,不愧是明雪颜生的。
步若鸿果然面色又白了几分,他沉默了半晌,转身要走,走前突然又向桑无虞问道,“她活着就是步氏与明氏共同的耻辱,明负雪不打算杀了她么?”
封燕亭想起傅雪之前说的话,脸色唰的就白了,带着哭腔,“我我,我,我母亲是北阴长公主明雪颜,陛下绝不会杀我!”她说完看向桑无虞,想要求证一番。
桑无虞看她梨花带雨的模样,顿了顿才道,“陛下赐她封姓,送与封氏抚养。”没有让她就死的意思。
“封?”步若鸿咀嚼了这个字一会,转过身来“她竟是封家的野种?不是卫子卿的么?”
不过片刻他又恍然大悟,“卫子卿竟是封家人?”他也不是蠢人,凝滞了一会,理清了其中关窍,情绪便激动起来,他猛的抓住铁栏门,目眦欲裂,“你们!欺人……太甚!”
他手上用不上力,便整个身体贴了过来,将铁栏门弄得咣咣作响。
陈泊简似乎听到了门边机关在这晃动中隐隐发出了咔咔的声音,他吓得赶紧将步若鸿抱住,往后拖了几步。
步若鸿被废去武功,筋脉有损,很容易便被陈泊简制住。
桑无虞蹙了蹙眉,“当年若非东彦屡次以战事逼迫,求娶明雪颜,又怎会如此?我北阴堂堂三公主,清清白白嫁入东彦却被……您当清楚,不过是自作自受罢了。”
步若鸿喘着粗气,慢慢又静了下来,然后嗤嗤笑了两声,“自作自受……”他又点了点头,“的确是自作自受。”
堂堂三公主,最后灭了东彦。
如果步天行当初善待她,还会有今日这般光景么?
桑无虞向旁边招了一下手,一名夜摩卫将一名极瘦弱的孩子推了出来,那孩子显得很木,桑无虞将他拉到身前,“步燕兮被您的三子步君霖推入池中溺死,这个便是自在王的唯一血脉步燕飞,也被您的三子步君霖折磨得有些痴傻,所以陛下下令将此子交于您亲自抚养。至于您的三子步君霖,如今乃我北阴的东候,赐住帝京,享朝廷俸禄,东彦已亡,过不了多久,您便可以与他父子相聚。”
桑无虞说完,掏出一把钥匙,与旁边锦衣卫拿出的一把钥匙一同拧开了锁,打开铁栏门,将那步燕飞推了进去。
然后收回钥匙便要与那封燕亭离开此处,陈泊简却上前唤道“桑大人,能否告知,我父陈泰安可还活着?”
桑无虞不曾听人提过,哪知道这些,她摇了摇头,“宋辞将军尚在京中,他不日便会来看望闻先生,你不妨问问他。”
傅雪将参与战事的将领全部擢升一级,赐下财宝无数,并犒赏三军,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