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若鸿从不知西照国国君还有这种爱好,他默了半晌“你可知,明负雪关着我,既不见我,也不干脆杀了我,究竟何为?”
庄未染心道,‘我也想知道’。
就听黎红蝉冷冷的说道“你很想死?”
步若鸿与黎红蝉对视片刻,像冰刀与雪剑交锋,“若明负雪想拿我威胁东彦,那她便打错如意算盘了……”
黎红蝉粗暴的打断他,“你算个屁。”
步若鸿好久没有动过怒了,陈泊简眼见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赤红,心底叫苦连天。
庄未染打圆场道“东彦新君继位没多久,便给陛下办了一场隆重的国丧,所有人都认定您死了,用您威胁不到任何人。”
步若鸿哪里听不出这话的意思,就算他活着回到东彦,东彦也不会再承认他的身份,用他来要挟,那就是笑话。
他已被生生从这世间抹杀。
可既然如此,明负雪为何还要留着他这么个多余无用的人。
傅雪后来听庄未染一通描述,笑不可抑,假意责怪道“好歹是一国公主,我北阴门楣,怎可对人说话如此粗鲁?”
黎红蝉哼了一声,并不言语。
庄未染则好奇道“我也很奇怪,你为何还要留着他?”
傅雪含糊的回答“大概是因为他的野心。”她确实有利用的心思,但这心思却比不上她另外滋生出来的一种感觉。
她描述不出那种感觉,就像她若抓到闻青灯,她一样不会杀他,却并不单单是因为承诺了隶元上府的儿郎们留他一命。
而是因为,为了保全明氏,她从策划要除掉步若鸿与闻青灯开始,就已经做了由自己来统一四国的打算,后来她觉得,若她有一日登高望顶,像他们这样野心勃勃的人,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渴望和半生筹谋,在他们千方百计想要除掉的她身上得以实现,会有多么嫉妒与不甘。
只有他们的嫉妒和不甘,才使那高处不会显得那么孤寒和令她生畏。
她静了片刻,岔开话题,“你露身份的意思是想说西照国与我们同流合污?”
庄未染一噎,她就是一时兴起,想让步若鸿知道,掳走他的不是她而已。
傅雪盯着她看了一会,“你往那儿一站,就把西照与我北阴捆在一处了。”
庄未染有些惊异“你们还打算放了他?”步若鸿若不能离开北阴,她露不露身份都无关紧要。
傅雪吓唬她道“兴许哪一日,为了达成某种目的,就放了呢。”
庄未染有些张口结舌“所以你才那么痛快的叫我去见他?”
傅雪被她丰富的表情逗笑了“逗你玩儿的。”
庄未染并不相信这句说辞,她觉得如今的傅雪十分高深莫测,一言一行皆有深意,都不是无的放矢,于是她干脆直接表达自己的想法,“就是捆在一处又如何?反正都是要统一的,至于由谁统一?只要不是大奸大恶残暴荼民之辈,并不重要。”
傅雪仔细观察着她的神情,微微挑了挑眉梢,“要是叫闻青灯听到这句话,怕是要与你的兄长为难。”
“我的兄长巴不得有人来与他为难,他很早就想撂挑子了。”
傅雪也不再绕弯子“你来此不是闻青灯要你来的么?”
一旁的黎红蝉神色一凛,芳官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
庄未染则很是迷茫“我是自己要来的啊,和闻兄有什么关系?”
傅雪笑了起来,她一开始就怀疑庄未染是被闻青灯请来相助的,但她愿意给庄未染一个机会,为此她都没有与黎红蝉和芳官说她这方面的疑虑,只说闻青灯可能会借庄未染的到来生事,以免她们表现的过甚防备,伤了庄未染,毕竟她二人都曾是庄未染最亲近的人。
但傅雪现在几乎可以肯定,庄未染甚至都不知道闻青灯身在北阴。
庄未染似乎看出了傅雪之前的不信任,觉得十分冤屈,“闻兄他们要将武器制作方法献给东彦,可没与我商量过,你不能怨我,冤有头债有主,你不能因为这个怀疑我。”
她不知道傅雪的这份不信任不是源于之前的种种,而是因为闻青灯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不肯回东彦,而滞留在北阴,欲图置傅雪于死地,才使得她分外小心。
所以任何有所关联的人和事出现,都会引起傅雪的怀疑。
傅雪宽慰庄未染道,“我信,我若不肯信你,连这王城你都进不来。”
她顿了顿又道“待你出了王城,若有人向你打听你在王城的所见所闻,你大可以跟他实话实说。”
庄未染又茫然道“谁?谁向我打听?”如果说的是庄莫渡,为何要说‘出了王城’,该说‘回了西照’。
傅雪神秘道“待你出去便知,但莫要透露我知道此事。”
庄未染和她带来的兄弟们并不急着出去,而是在宫中玩耍了好几日,临出王城前,傅雪送了她一件物事,庄未染定睛一看,是块精美的牙牌,上面写着‘给*公主庄莫染’,她不满得很“我千里迢迢来看你,还斥巨资给你们买礼物,你却送我一块罪证?还是个仿制品。”
傅雪哼笑一声“不要就还来。”
庄未染捏着那牙牌“要,要的……吧……”瞧这做工和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