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雪自昨日归来,一直将注意力放在昏迷不醒的步天行身上,还没有与许淳义说上话。
许淳义说东彦已派出使臣前来北阴,在傅雪回来的头几日,在东关入境的。
傅雪蹙了蹙眉“东关禁行,缘何放其入关?”
许淳义有些哑口无言,原以为既然是出使北阴的,怕耽误了国事,应当予以其方便,未料到傅雪态度是这样的。
傅雪解释道“东彦在他们北关弄丢了他们的自在王,此番出使必不会是好事。”
许淳义想起傅雪带回来就扔进牢里的人,虽然表面是个女人,但他后来听何不惑说了,那是个男人。
他一时不知该作何表情,“这……这,那,那个牢里……”
傅雪笑了起来“那个人啊,的确也是东彦要找的人。”
许淳义心提到了嗓子眼里,傅雪却不甚在意的吩咐一边的芳官道“让陆奇年他们回来,就说,卫子卿有了消息,不必再找了。”
许淳义的心瞬间回到了胸膛里,打仗他不怕,主动挑衅就不大好了。
芳官派出送消息的人还未找到陆奇年,陆奇年与纪彦清等人倒是先返回了北阴境内,在离东关最近的镇子里等候傅雪。
起因是一封闻青灯传来的急信,接信的人从鹰隼处拿到信后,没敢在镇子里等着,揣着信又动用了好几只鹰隼,在境外找了陆奇年好几日,才找到人。
信中的内容,便是东彦出使北阴要谈的条件。
闻青灯的意思,是让陆奇年说服傅雪,答应步若鸿的任何条件,否则此次东彦必定会向北阴开战。
所以傅雪得知东彦的条件内容,其实比明展眉与众朝臣,还要早了一段时日。
傅雪讥笑道“步若鸿向我北阴派人参加科举时,就说明他已将我北阴视作心腹之患,他既然敢提这种没有道理的条件,本就打了借此开战的主意,不是今日也会是明日,我们还要一味退让不成。”
纪彦清看向陆奇年,陆奇年斟酌着用词“若是开战,你这一番辛苦建设必然受损,遭殃的还是百姓……”
“得了,你这一副忧国忧民、慈悲为怀的样子是与闻青灯学的么?”傅雪打断他道“我若让东彦的官兵入了北阴,再叫他们出去,只怕比登天还难,从此以后,不但我明氏要同他们卑躬屈膝,我北阴的子民也要在东彦官兵的虎视耽耽下提心吊胆求生,从前刀子虽然在身侧,至少还有机会可以逃,竟然还妄想要我把刀子悬在我北阴子民的头顶上。”
场面一时安静下来,过了良久,陆奇年轻声道“可一旦……”
傅雪冷下脸来“我当初便同你说过,莫要妄图左右我,莫要干涉我北阴内政。”
陆奇年有些不能理解“以北阴的实力又如何与东彦抗衡?”
傅雪淡淡道“你怎知我北阴无法与之抗衡?我攻不过,我还守不住么?”
“你……”陆奇年看她胸有成竹的样子恍然大悟“你这段时日一直滞留在这东关,并不是为了缉拿封夜行,而是在做应战准备?你早就猜到了?”
难怪东关早早就开始禁行。
陆奇年眼睛扫向芳官、宋辞与闻钊。
芳官理直气壮的回视他,没有半分不好意思,宋辞与闻钊齐齐将脸扭向一边,装作没看见。
陆奇年觉得自己要气炸了。
芳官也就算了,他将人从庄莫渡那里要来给了傅雪,本就是要她忠于傅雪一人的,但宋辞与闻钊是真叛变啊,这么长时间居然一点风声不露。
纪彦清就在一旁左右来回看他二人争执,不敢插嘴。
傅雪看陆奇年一副被蒙在鼓中的气愤模样,施施然岔开话题“封夜行……不,卫子卿,不是已经拿到了。”
不止是陆奇年,所有人都一脸茫然。
傅雪微微弯了弯唇“步天行被毁了容貌,又哑又残,加上如今形销骨立,估摸着他亲娘也认不出来,正好可以把他当作卫子卿用来交差。”
纪彦清很是吃惊“什么?要把步天行送回去?”千方百计的弄出来又送回去,是不是过于冒险了?
傅雪点了点头“他时日无多,且心存死志,既然如此,为何不成全他?”“
……
陆奇年与纪彦清一同回了东彦北关步镇北处,聚在一处商议。
步镇北见到陆奇年问道“听闻你被绊在北阴边关?”
陆奇年立即气愤填膺的将北阴边关的城守骂了个狗血淋头,“我等来去匆忙,不慎将通关文牒遗失在他处,临到出关时才发现,结果被北阴的城守扣留,不得已,只得一边着人按原路返回寻找通关文牒,一边使信于彦清追捕卫子卿,但到底是被耽搁了许多日,叫卫子卿逃得无影无踪,那帮狗东西,真是坏事,若不是为了两国和平,我当叫他们血溅当场。”
理由编得倒是合情合理,步镇北捻须笑道“和平不了多久了。”
陆奇年装作一无所知,吃惊的问道“将军何意,难道是要开战?”
他在外日久,理应不知,若不是隶元上府的通天手段,递给他的消息哪能有这般及时。
所以他只能装不知。
而步若鸿派往北阴的使臣便是途经此处,早已将步若鸿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