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官将托盘端入房中,又将房门合上,这才到床前问傅雪“起来吃点。”
傅雪坐起身来“他们醒了么?”
芳官摇头“没有,沧浪他们一直在外守着。”
傅雪有些发愁“啧,那我也只得躺着。”她同样不醒,沧浪等人才会觉得放心。
芳官思忖着“算算时间,该醒了。足量也不过五六个时辰,何况不足量。”
过了不久,文杏端了热水进来伺候傅雪洗漱“我已转告了司辰(小厨工),他说需要时间,要安排人去城郊捕捉,最快也要到晚上,要娘子拖延些时间。”
傅雪点点头,她今日要大病一场,拖到明日都没问题,但是卫子卿的事,还需要找个机会,能困在府中最好。
步天行终于醒了,他睁开眼只觉得视线模糊,聚焦了好半天才渐渐清晰起来,入目的是并不熟悉的帐顶,他晃了晃脑袋,连脖子都是酸的。
发现旁边有人,慢慢侧过头去,是明雪颜的睡颜,睡得规规矩矩连发丝都不乱。
步天行盯着瞧了好一会,回想昨日的细节,只依稀记得明负雪缠着自己喝了许多酒,后面的再无一丝印象。
他坐起身来,全身都有些绵软,掀开帐子踏在脚榻上,刚要站起身,结果腿一软,整个人摔在了地上,脚榻被他蹬开,撞在床柱上,发出巨大的声音。
明雪颜猛的睁开眼,只觉得心脏砰砰砰跳得飞起。
想要发怒,却又觉得不对。
屋外的沧浪听到巨响急忙打开了门,穿过外间,就见罩门内,步天行趴在地上,他大惊失色、飞扑了过来“哎哟,我的王爷哎……”
而明雪颜像诈尸一般坐起身来,掀开帐子看着这一幕,有些不敢置信的想,莫不是自己将步天行踹下去了?
她一惊一吓,反倒忽略了全身软绵绵使不上力的感觉。
步天行被扶了起来,脸垮得跟长白山似的,不信邪的走了两步,这才舒了一口气,他腿软那一会,还以为自己腿折了。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是哪?”
好歹明负雪在这里住过半年,他却一点儿也不熟悉,可想当时明负雪的处境。
“这是侧妃的房间。”沧浪回道。
步天行挑了挑眉,他回头望向一脸迷茫的明雪颜“我既在侧妃的床上,为何旁边躺的却是她?”
明雪颜迎接了他的视线,感受到了步天行那股明显的不满,气得抓着帐子的手指都紧了。
沧浪也不大清楚是怎么回事“这……是正妃与侧妃的婢子一起扶进来的。”沧浪想表达的意思是,倒不是正妃自作主张非要和你一起睡。
步天行顿了顿“侧妃何在?”
“在偏厢里歇息,此时应还未醒来。”
一直关注着外边动静的芳官瞧见那屋外守候的婢子和内侍全部进了那屋子,转身说道“那边醒了。”
傅雪将糕点两口吞下,又举着铜镜仔细看了看脸上不健康的白和淡淡的黑眼圈,感觉完美这才将那兑好的押不芦取出服下,还不忘飞快的漱了漱口,这才躺到了床上。
步天行和明雪颜出房间时,就见文杏慌慌张张从偏厢门内出来,拿着药包向小厨房跑。
沧浪呵斥道“跑什么?”
文杏顿住脚步,转过身来行礼“侧妃心疾突发,正在施针,奴婢需尽快煎药。”
步天行一听,顾不得多问,便向傅雪那房间走去,明雪颜紧随其后。
除了沧浪和暗香,其他随侍不敢进去便守在门边。
步天行进了雕花罩门后,瞧见那床上只放下一层纱帐,芳官正坐在床沿施针,见到他随便福了福。
他凑上前去,就见傅雪紧闭双眼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脸上毫无血色,伸出的一只胳膊上已经扎上了好几根针。
看着像死了一般。
步天行心中一紧,掀开纱帐将手探到傅雪鼻息处,感觉呼吸有些微弱。
“来呀,快去请御医。”
芳官扎下一根针,慢慢说道“请了也无用,仍就是吃药扎针,等她慢慢缓过来,再细细调养。”
傅雪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她艰难的配合着动了动眼皮和手指,显得像被急救过来一样。
步天行顿了顿“怎会突然发病?”
“奴婢猜测极有可能是酒喝得过多引起的。”
步天行沉下脸,转身冲明雪颜道“以后莫再来寻她喝酒。”
明雪颜气得袖中的拳头又捏紧了,一口银牙几要咬碎,是她要来寻明负雪喝酒的么?
扶着她的暗香睁着困倦的眼,则心道,真是个麻烦精,耽搁姑奶奶回去睡觉。
芳官轻声道“侧妃需要安静,王爷王妃不如先去用些糕点茶水?”
步天行侧目瞧了她一眼,觉得这婢子倒是和她主子一样胆子大,真是什么样的主子有什么样的奴婢。
他想发脾气,但瞧了瞧傅雪那死气沉沉的脸,悻了悻,道“走。”
结果刚出房门,守在栖雪苑门外的护院一路小跑的来报“前院来人说,陛下、陛下来了。”
步若鸿听闻步天行身体不适,早朝结束就换了便装来了自在王府,身边跟着闻青灯。
他们踏进王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