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官冷下脸“娘子矜贵,入口之物怎能随意假手他人,出了问题你担待得起么?”
那人迟疑了一会“待我禀明镇抚使再说。”
等了一会,那人回来便放了行。
芳官打听到药铺的位置,故意慢吞吞的向那边挪,这次却没有发现有人跟踪。
原来是因为有人来向卫子卿通禀明负雪的婢女要出驿馆抓药,卫子卿示意放行,刚对身后的人使了眼色要人跟踪时,席暮长却道“为免夜长梦多,不如即刻开始彻查。”
随即命人将所有凌云卫,除了后宅当值的,全都召集了起来,清点人数,叫他们提供昨日酉时三刻身处何处的证明。
这跟踪的人便没来得及派出来。
卫子卿都有些怀疑席暮长是故意的。
被召集起来的凌云卫清点一番后竟不缺一人,可提供不出证明的却有十多人,这些人全是卫子卿手下的人,席暮长没有客气,命人先将他们收押了起来。
芳官回来时,傅雪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却仍在等她。
芳官有些不可思议的问“娘子为何不睡?”
傅雪打了呵欠又伸了个懒腰“你我都一夜未眠,我叫你熬着困意去做事,自己却呼呼大睡,有些良心难安啊。”
芳官一时说不出话来。
傅雪眨眨眼“怎么了?”
“芳官只是个婢子……”
“好了,不要讲这些封建糟粕,讲讲何二。”
芳官忍不住笑了一下“何二说那软筋散,需要从鬼市购买,要等些时日,最近暂未得到刘五的消息。”
傅雪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她瞧了瞧那包安神药“这个叫厨房煎了吧,买来不用要惹人怀疑的。”
芳官临出去前又道“两位大人召集了人正在查凌云卫里是否有内鬼。”
傅雪微挑了眉“这般兴师动众、打草惊蛇的查,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演戏。”
……
北阴帝京纣天城。
出使东彦的使臣阎墨雨、李断云和封尤眠刚入北阴帝京就被夜摩卫的人请入了纣天城,除了李断云被带入了瑶华宫的御书房,其他两人被直接下了宫内的暗牢。
封尤眠的父母吓得面无人色,求到封问心这里,封问心急忙入宫面圣,却被夜摩卫的人拦在了瑶华宫门外。
他在外面守了两个时辰,封尤眠才被放了出来,已是昏迷不醒,口中全是鲜血,浑身伤痕累累,封问心命人将他抬回了宰相府,唤宫中的御医来瞧过,发现被断了半截舌头,全身多处骨骼断裂,但好在人还活着。
封尤眠的父母差点哭晕在地,口中还破口大骂“明展眉怎敢如此狠心!”
封问心铁青着脸大喝一声“住口!”
他虽然心中恼怒明展眉未给他留颜面,却也知道这事的确是他封家理亏,他最气恼的,还是封夜行胆大妄为,为了明雪颜三番四次忤逆他的话,不但干涉北阴使臣,还对明负雪下杀手。
简直浑得没边。
封夜行倒底是年轻气盛、自负狂妄,自以为他的所做所为,无人知晓,又好轻信他人。
也是因为封家权势滔天,独大惯了,是以底下的小辈分不清君臣,越发的目中无人。
彻底的惹恼了明展眉,真当明展眉是不食人的小白花?
当真是没见过二十多年前明展眉肃清黎清寒及其党羽时,血屠王宫的惨象。
封尤眠的父母还在哭嚎“相爷可要为我孩儿作主啊!”
封问心冷笑“作主?自作主张的时候怎么不要本相作主?一群愚蠢的东西!”
“相爷怎能如是说,尤眠可是听了夜行的话才那般行事!”
封问心眼风猛的扫了过去“夜行若继续犯浑,也是一样的下场,就算是我亲子,我也保不得他了。”
封尤眠的父母双双一顿,有些难以置信“相爷当真怕了那明展眉,如今这北阴,哪里不是我封……”
“住口!我封家有如今的权势,靠得是老一辈小心筹谋,耗时多年才换来如今的局面,使封家子孙尽享荣华,可你们这些蠢货,竟不知惜取,一而再、再而三的惹怒明氏。明氏再是凋零,却是保北阴安稳一方的必要存在,明展眉性子刚烈,若惹得她鱼死网破,你们以为你们还能享这荣华富贵多久?早就被东彦或西照瓜分殆尽了!”
封问心疲倦的捏了捏眉心“你们以为以如今封家的权势为何不取而代之?”
封尤眠的母亲仍在抽泣。
“东彦与我北阴,隔代必有明氏子嗣和亲,东彦先国君步听云,其生母便为明氏,如今领二十万大军的镇北将军,驻守东彦北境三十余年,人人称他一声镇北老将军,却不知道他也姓步,名镇北,其母乃是曾经的东彦长公主步梦遥,而其生父便是明氏子。”
“东彦不会为明氏出头,瞧着也时常欺负北阴,但明氏若没了,北阴必亡,尔等将尽为阶下囚!”
室内一片寂静。
御医从内宅出来,封问心问道“如何?”
“命是保住了,只那一身伤,除了舌断,腿上怕也是要留下残疾。”
封尤眠的母亲歪在地上,已是上气不接下气。
封问心闭了眼,良久才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