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负雪在北阴国门处那场点兵,确实惊动了来自许多地方的人,只不过因为那时她身边人多,倒叫那些心怀叵测的人无从下手。
步若鸿吩咐道“如今外面消息传来,说北阴国的三公主明负雪现身北阴西边国门处,而北阴却来使向孤讨要说法,孤思前想后,觉得北阴有胆量贼喊捉贼,是不是因为这些年来孤对待他们太过仁厚的缘故,但为了不冤了他们,就由陆奇年与卫子卿分别领人前往北阴,查探此消息是否属实,如若属实,孤也要向明展眉讨个说法。”
席暮长与闻青灯相视一眼,席暮长躬身道“陛下,此事臣前去即可。卫镇……”
步天行突然插话“王兄,臣弟要亲自前去。”
步若鸿又想摔笔,忍了忍“你?你去了,北阴得天翻地覆!怕是要战火重燃,硝烟四起!”
步天行又急又气“明负雪是他北阴送过来与我和亲的妻,凭什么能说带回去就带回去了,必须让北阴给我一个交待。”
步若鸿在桌案上胡乱摸了摸,将那个精巧的笔托一把砸了出去。
步若鸿已然气极“你不是将明负雪贬为侍妾了么?你杖责于她,又将她送人的时候,怎么没当她是你的妻?你要交待?你落人话柄的事做少了?你怕是这几日没被北阴那群人嘲讽个够。”
步天行跪着原地没挪位置,脑袋却偏开躲过了那个带尖儿的笔托,梗着脖子道“送来和亲的公主,北阴私自将人带走便是大不敬,我受到的嘲讽,自然要亲自前去一一讨还回来。”
“你不是已将明负雪送人了么,是送给谁了?北阴就算是要给交待那也不是冲你。”
步天行一下失了声。
席暮长突然道“王爷将她送给了臣。”
闻青灯眼角跳了跳。
步天行骤然变了脸“放屁!本王明明送给了卫子卿!”他想起那日,陆奇年说他得了那福分,突然如鲠在喉,瞧着陆奇年,只觉得他面目可憎。
席暮长面不改色道“王爷忘了,在惜香院,王爷将她赏给了我……们。”
步若鸿暴跳如雷,桌上的奏章都不要了,搬起来统统砸向了步天行“混账东西!再不济那也是一国公主,千里迢迢嫁给你,你便是这般作贱的?”
步天行被奏章劈头盖脸的砸过来,避无可避,硬生生挺了,脸上被奏章的硬封面磕出了道道口子,一时惨不忍睹。
步若鸿缓了缓才道“陆奇年带人即日前往北阴,不管那消息属不属实,都要将那明负雪寻到,安全送回纣天城,就当还给他北阴了。此前种种功过相抵,一笔勾销。”
席暮长刚要应是,步天行一咬牙“我已与北阴的使臣达成共识,只要他们将明负雪替我找回来,我便将明雪颜还给他们。”
席暮长垂下头去,眼底晦暗不明。
步若鸿闻言又暴怒起来“你这个狗东西倒底是有什么大病?当初以战事逼迫北阴将明雪颜送过来的不是你?”
步天行条件反射往后仰了仰,又不吭声了。
步若鸿滔滔不绝骂了他一刻钟,撒了一通气,来回踱步踱了几个来回,时不时瞟一眼这个不成器的一母同胞的弟弟,过了许久眼睛突然直勾勾的看向席暮长“你即日出发,将明负雪带回来,孤予你一道密旨,若消息属实,明负雪果真是在北阴,如遭遇阻挠,或北阴不肯交出人来,你可前往镇北边军营地宣旨,令镇北将军出兵攻打北阴。”
席暮长掩了神情,沉声道“卑职领命。”
步若鸿又吩咐步天行“既然事已至此,不妨将孤的意思传达给那几位牙尖嘴利的北阴来使,面子给够了,该递刀子了。”
步天行大声道“遵命。”声音隐隐带了丝掩都掩不住的兴奋。
步若鸿又瞧了他两眼“快滚,看见便烦。”
步天行迅速站起来走得飞快,步若鸿对闻青灯道“你派人去看着天行,不允许他踏出圣京一步,还有那个明雪颜既要用来换人,就别让她也跑了。待天行与北阴使臣交涉完毕,将那些使臣逐出圣京,不允许他们在东彦滞留,否则杀无赦。”
闻青灯领命与席暮长一同退下,席暮长觉得有些荒唐“这步若鸿当真是护短到这般地步,不打算讲理也就罢了,居然就因为此事,要动战事!”
闻青灯无奈的摇了摇头“步若鸿向来如此,他当年起了夺位之心,就是因为步天行被其他的兄弟差点害死。”他又叮嘱道“你此去务必将明负雪带回来,万不可动用密旨引起战事,要多少人尽管开口。”
席暮长犹豫了一会“我不想带凌云卫的人。”
闻青灯懂了“可若是路上截不到明负雪,要走到需要同北阴交涉的那一步,还是要用到代表东彦的凌云卫,以免叫人起了疑。”
席暮长点点头“我知道,我会与他们分开行事,只是你在京中,务必小心那封夜行,必要时杀之,若找不到由头,不妨将他与那明雪颜放在一处。”
闻青灯笑道“给他们创造机会通奸?”
“正是。”
“我怎么觉得你是要替你那小娘子公报私仇?”
……
次日步天行领着闻青灯等一众凌云卫闯进了驿馆。
阎墨雨看那阵仗心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