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何不惑这边,原先三四十人的队伍已经随着夜摩卫陆陆续续的到来,越来越壮大。
大部分人听从指挥先行回京复了命,还有许多人想分一杯羹不肯离去,竟也成了百余人的队伍。
何不惑对自己不熟悉的人统统拒绝他们靠近车驾。
是以没有几人知道,车驾里的人早就换了。
那个每日戴着垂纱斗笠身披大氅于众人眼前出没的人却是个男人。
显然封夜行仍将何不惑与刘沐当成了自己人,消息没有递到何不惑手中,却是因为他一路行踪成迷。
可封夜行既然动了杀心,必然不会只走刘沐这一条路子,封家久浸朝堂,怕是无孔不入。
如今明负雪行踪已漏,危机四伏,还有这许多夜摩卫不知是敌是友,借着王命陆续靠近,明杀暗毒,根本防不胜防。
何不惑考虑再三,仍是没有将这件事如实告诉傅雪,怕她忧思过重,只轻描淡写说恐有人会对她不利,叫她不要接近陌生人。
自己与几个亲信却打了十二分的小心,连每日的饭食都要人轮流试过毒,才给傅雪送去。
傅雪看起来不拘小节又漫不经心,实际心思缜密的很,哪里看不出他们过于小心,导致劳心劳力疲惫不堪的模样。
于是没过几日,她便自发自动的想出李代桃僵计划,想让所有人都轻松一些。
听了她的计划,何不惑与刘沐竟然觉得可行。
为了不显得过于突然露出破绽,傅雪并没有急着离去,先是将珠袖撵了,又戴上垂纱斗笠出没了好几日,露了声,这才换了男妆装成夜摩卫的人随刘沐‘先行回京复命’。
好在天气寒冷,何不惑寻了身材略瘦小的兄弟,戴着垂纱斗笠披上大氅,也辨不出男女。
‘三公主’有何指令也都由何不惑代传。
只是这个‘三公主’是个厉害的,躲过了好几次暗杀,有两回刺客竟折在了她的房里。
这样一来,倒让那些不怀好意的有些狗急跳墙,眼看离帝京越来越近,再不动手便迟了,于是一场明杀爆发了,城郊来了一场围堵,有近三十蒙面的人拦住了车驾开始厮杀。
何不惑等人迅速围住车驾,但变故生得突然,百余人的夜摩卫竟有四十多人叛变,许多人毫无防备的被身边人一剑割喉,死得不明不白。
那四十人一击得手,便目的明确的直冲车驾,车驾周围的何不惑等人一时极为吃力,眼看那群人纷纷将武器掷入车内,根本避无可避。
此时突然有数十武人纵马而来,未到眼前便跃了过来,头戴斗笠脸覆面具,数只鹰隼突然腾空飞起,在半空盘旋,何不惑大惊失色,以为又来了一批刺客,那群武人却二话不说将那群刺客拦住厮杀了起来。
这些武人数量不多,武功却奇高,一场激烈的战斗下来,尸横遍野,站着的人仅剩三十余人,其中有十数人是突然冒出来的武人,所有刺客和叛变的夜摩卫均被剿杀殆尽,没死的也早就服了毒。
为首的武人掀开车帘,就见车内的人斗笠掉在一旁,脸上却还蒙了面,车内狭小,他避无可避,被一柄飞剑穿了胸,满身满车厢的血,但怎么瞧着,也不像是个公主。
雪下得极大,似要掩去满地血污。
何不惑顾不得伤势,爬上马车查看了车里的人,那人被一剑穿了胸,却还有一口气在,何不惑将他扶起,哑着嗓子问他“展鹏,可还有话说?”
展鹏粗喘了一口气,断断续续说道“告……告诉……三……三公主……展鹏……不……不能……再再……陪她斗……斗地……”他话未说完便断了气。
那群武人仍立在车驾边没有离去,似乎在等着何不惑给他们一个交待。
天空上盘旋的鹰隼已经落在数人肩头。
何不惑下了马车向他们抱拳致谢“多谢壮士相救,敢问壮士来自何方?”
为首那人道“你不必知道我们是谁,我只问你,明负雪可是当真回了北阴?”
何不惑知这消息已不是什么秘密,微微点了头。
那人又问道“她可是自愿?”
何不惑疑惑的看向那人“自然是自愿。”
那人点了点头“好。她如今可还安全?”
何不惑回道“有劳挂心,她很安全。”
那人又点了点头,不再多问,抱了抱拳道声告辞,便与其余人上了马转身离开。
何不惑与余下的人将死去的兄弟们作一处暂时先埋了,这才骑了马也疾驰而去。
纷飞的大雪渐渐要掩了地上的痕迹,远处又传来马蹄声,一道身影由远及近,到了此处,看到被遗弃的马车,那人翻身下马,掀开车帘见一车厢的血迹,顿时心中一慌。
她六神无主的四处看了看,看到了被雪覆盖的尸体,拿剑柄拂了脸上的雪,仔细辨认了一番。
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她将那些未掩埋的尸体挨个看了个遍,这才安下心来,上马继续朝前狂奔而去。
明负雪身死的消息逐渐传播开来。
……
步天行与北阴来使交涉了数天,差点想拔剑将那油盐不进的来使杀了。
北阴来的使臣为首的为九卿中的典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