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青灯垂首道“不敢打扰陛下办公。”
步若鸿哼了一声“你站在这里就是打扰。”
闻青灯悻了悻“那臣跪着?”
步若鸿气笑了“油嘴滑舌,说吧,又是要替谁求情?”
闻青灯还未说话,步若鸿又道“天行刁难人了?”
“六十大板,即刻执行……”
步若鸿抬首看来“他还当真不给孤面子,这是要拿陆奇年的命换什么?”
闻青灯婉转的说“王爷想陛下了,想来瞧瞧陛下。”
步若鸿一听便懂“待不住了?也不是不可以,北阴的使者不日便到,他这个罪魁祸首正好去做交涉。”
“这……”
“杖杀和亲公主与公主失踪的事,叫他这几日想清楚怎么给来使一个交待。”步若鸿越说越气,将手中的毛笔又重重搁下。
闻青灯垂着头不敢言语,步若鸿又道“原以为不过一个和亲的公主,天行不喜欢,杀了也便杀了,没想到却闹出这么多事端,那明展眉既如此看重,当初又为何将她嫁过来,堂堂一国之君,行事岂能这般无常。”
闻青灯心道,你们要杀别人的女儿,如今却怪别人变化无常,他无奈道“想必明展眉的本意也不是将女儿送过来送死的。”
步若鸿眼风扫过来“嗯?”
闻青灯后退一步。
步若鸿见状冷哼一声“就你心善。”
闻青灯将手中的黑锭放了回去,他早已习惯了步若鸿间歇性的护短不讲理“到底是一条性命,何况还是一国公主。”
步若鸿叹口气“罢了,先解了天行的禁足,待他应付了北阴来使,再着一万凌云卫寻人,无论生死,寻到后都直接送往北阴。”
闻青灯赞道“陛下嘴上厉害,心中仁慈。”
步若鸿讽笑了一声“仁慈何以为君。”
步天行接到口谕后,非但没有解禁的喜悦,反而不耐的很,但他刚解了禁足,不敢公然抗旨,便入宫面圣“臣弟不愿应付北阴使臣。”
步若鸿眼睛都不抬“谁捅得篓子谁解决,你没有说不的资格。”
步天行静了一会“找到明负雪后不能将她送回北阴。”
步若鸿冷静的问“为何?”
“臣弟差点将她打死,她如今怀恨在心,必将为一己私仇挑起两国争端。”
“那便杀了。”
“不能杀……”
只听啪的一声,步若鸿将手中的笔扔了过来,正中步天行的脑袋,墨汁四溅,瞬间花了他的脸,瞅着滑稽可笑。
步天行不敢去擦,直挺挺的跪下。
步若鸿面沉如水“你当初行事之时有这般瞻前顾后识大体,哪来这许多屁事。”
步天行微抿了抿唇“臣弟知罪,臣弟会去与北阴来使交涉,至于交涉结果,只要不损我东彦颜面与国本,还望王兄不要否决。”
步若鸿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从笔架上取下另一支笔“听闻你当初强求北阴长公主为妃,既然已得偿所愿,如今也不必为了那三公主与北阴交恶,他们若是要人,便将人寻回送还,孤不怕她能掀起什么风浪,区区北阴,孤还不放在眼里。”
步天行默不吭声。
步若鸿半天听不到动静,气极反笑“怎么,你不是不喜那三公主,孤听闻,你早已将那三公主送了人,打也打了,羞辱也羞辱了,如今这又算是什么意思?”
步天行面色僵凝,虎着脸跪在那里跟个桩子一样。
步若鸿挑起了眉毛,怒斥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你杵那里装什么哑巴?”
步天行这才硬邦邦的开口“臣弟领旨。”
步若鸿懒得看他那张臭脸,挥挥手示意他滚蛋。
……
明雪颜趁步天行入宫,带着暗香乘马车去了集市,添置了一些胭脂水粉,又逛了半个时辰,终于有人暗地里请她入了一家茶楼雅间。
卫子卿一见她便迫不及待的将她抱在怀里厮磨了许久,才谈起了正事“因为明负雪失踪一事,北阴派了使臣前来东彦交涉,你若想回北阴,这便是个机会。”
明雪颜蹙着眉“明负雪已经失踪,他们要交涉的内容定然不是要人,否则这非但于事无补,还会使之交恶。”
卫子卿缓缓道“那便让他们要人,而且要的是你。”
明雪颜怔了怔“你可是有了办法?”
“来使里面有我封家人。”
明雪颜思索片刻“可步天行定然不会答应。”
“步天行打杀羞辱明负雪,本就理亏,若来使能强硬一些,未必不能成事。”
明雪颜点了点头“那便这般行事,明负雪仍无消息么?”
卫子卿‘嗯’了一声,又有些佩服的说“也不知她哪来的能耐,能躲过这许多追捕,简直让人不敢相信。”何二着人传递消息,直赴北阴,是以除了明展眉,竟是没人知道明负雪已经被找到了。
明雪颜淡漠道“不能叫她活着。”
卫子卿手一抖,茶水差点溢了出来,他有些吃惊道“还在记恨她?想必她这回也吃了许多苦头,遭了报应。”
明雪颜一贯在卫子卿跟前装得良善柔弱,她之前安排人在北阴国门处截杀明负雪,卫子卿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