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是这么描写的‘……只见那人一身白衣,轻裘缓带,神态甚是潇洒,看来三十五六岁年纪,双目斜飞,面目俊雅,却又英气逼人,身上服饰打扮,俨然是一位富贵王孙。’
这一段话,除了年纪说得大了些,其余正好合适宿秋白。
宿秋白瞧着门口的两人,席暮长本就长得高,配黎红蝉就很好,未曾想这明负雪却也和黎红蝉相似的修长高挑,但想想她是北方人,倒也正常。
发髻梳的极为简单,就插了一根点着珠子的桃花簪,正配她眉眼上的红妆。
当真是衬了那句‘人面桃花相映红。’
虽蒙去了半张脸,但看那眉眼就觉着勾人。
宿秋白心中赞道,当真好颜色,但也不至于能叫席暮长失了分寸。
傅雪不知还有外人,微微蹙了蹙眉。
席暮长则是一怔之下,问道“你怎么来了?”
宿秋白的目光还钉在傅雪身上,语气有些不善“我来不得?”
席暮长与他日前才起了争执,现下也懒得与他说话,只自顾寻了凳子坐下。
庄未染起身迎了上来,握住傅雪的手,细细看她露出来的眉眼“姐姐今日里竟上了妆,不知道妹子是否有这福分一窥全貌?”
傅雪多看了她两眼“妆面多在眉眼。”若不是宿秋白在此,她倒是不介意,但她一瞧宿秋白就不像是个好相与的,便多了几分警惕。
庄未染见她有些防备的意思,又笑道“看来,妹子是没这福分。但仅这眉眼,就足以勾魂摄魄了。只是妹子从未想到,这胭脂红点在眼睛上配上这这……眼……,原可以这般妩媚多情。”
傅雪见他们没有介绍宿秋白的意思,便随着庄未染一起坐到桌边,看着满桌的颜色,心说这庄未染果然聪慧,不叫她失望“任何颜色皆可入妆,你若有兴趣,我可以教你。”也是对刚才的防备给予一点补偿。
庄未染心中一喜“当真?那我今日便拜姐姐为师。”若能习得那易容的本事……
傅雪一愣“这倒不必吧,三两句话的功夫。”心道,上个眼影还要拜师啊?
庄未染心中失望,知道是自己想多了,但她深知机会需要自己创造,便道“左右姐姐无事,不如多来我这店里坐坐,教我些厉害的,以后姐姐的胭脂水粉便全由我包了。”
傅雪还没答话,席暮长拧了眉头,看了傅雪一眼,开口道“娘子不方便出门。”
庄未染眼珠一转“那只好由我去日日叨扰暮长哥的私宅了。”
席暮长的目光有些犹疑的在她二人脸上打转,却也没有开口阻拦,只道傅雪日日困于宅中,有人作伴说说话也是好的。
宿秋白放下扇子,喝了一口茶“说不得,我也要去叨扰叨扰。”心中嗤笑,什么易容术,这天底下哪来的易容术,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席暮长没有说话,但心里着实有些不悦,他的宅子又不是茶馆,金屋藏娇,藏娇!来来往往许多人,还藏的哪门子娇?
傅雪将那些五颜六色的胭脂一一拿过来,在手背上试色。
她本来就存了心思要接近庄未染,没想到这么简单便得了机会。
她心中暗喜‘这真是意外的收获。只是那个男的,’她隐晦的瞟了宿秋白一眼‘瞎凑什么热闹!’
这个年代的胭脂,昂贵一些的多是珍珠粉加雄黄、朱砂或花汁等调色的东西,色泽秾丽,需要搭配白色的妆粉使用。
妆粉都是米粉,添些养颜的中药。把大米磨成米汁,沉淀之后得到粉英,晒干研成粉末,便可使用。
掺了铅粉的,傅雪都不要,也提醒了庄未染不要去用。
如今庄未染听了傅雪的话,将这些妆粉染了色,入了盒子再叫汉子垫了油纸拿锤子锤实,成了粉饼。
有几分现代眼影的样子。
傅雪熟悉了一下各种颜色,尤其是里面有一盒黑灰色的妆粉,瞧着像锅底灰一样,她心中甚为满意,干脆说道“这些我都要了。”
庄未染失笑“姐姐当真是一点也不留给我。”这些颜色过于小众,每样都做得不多,全在这儿了。
傅雪也笑了“你再做便是,哪有嫌生意好的。”虽然是这么说,但她是没钱付,钱还藏在床铺里面,怕是买了这些就破产了,若席暮长不肯付钱,她就赖在这不走了。
庄未染却极上道,一点不叫她为难“姐姐说的哪里话,姐姐肯教我本事,却又不肯喝我的拜师茶,那这些便当我的束修吧。”
傅雪心道,这怕不是教个眼影就能善了的了,但她也不吝于这点化妆的技巧,最后还是要靠自己的审美和熟能生巧。
当下便没有推辞“我每日未时,会给我的几位婢女上妆,你若有空,就挑着那个时间来,这门手艺,最初便是要多看。”
宿秋白安静了这许久,此时忍不住道“娘子如今倒沦落到给婢女上妆。”这话中的挖苦任谁都听得出来,他从来只听闻明负雪,一向对人高高在上自命不凡,如今却给婢女上妆,倒是合她目前这尴尬的身份。
庄未染惊诧得很,她不知傅雪什么身份,也不明白宿秋白的敌意何来。
傅雪美目转到宿秋白脸上“我有幸无偿使用了她们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