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颜溪没想过皇帝会问这么不正经的问题,她下意识便点头道:“好看。”
说完才发现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再环视一圈,周围人的声音都静了下来,都用诧异目光看她,似乎在说‘这姑娘真厉害,竟然敢调戏皇帝的老婆’。
颜溪唇角颤了颤,露出个有些惨然的表情,放下酒杯,起身行了一礼,用最真诚的语气道:“实在是娘娘们美如天仙,臣情难自控,请陛下恕罪。”
皇帝唇角微抽。
一个小姑娘对着他的妃子说什么情难自控······怎么听怎么诡异。
好在这时坐在皇帝右边的娘娘微微一笑,柔声道:“这位就是颜大人吧,果真可爱,与连亲王确实般配。”
颜溪对这位娘娘露出个友好笑容来。
但皇帝似乎看她极为不顺眼,立刻就道:“朕看是瞎了眼才是。”
他弟弟哪哪儿都好,就是眼光不太好,看上了这么个倒霉玩意儿。
一想到这里,皇帝又瞥了眼太子,内心中的抑郁更深了。
倘若是对别人这么说,众人定然要猜测这个人触怒天颜,这样严重的斥责只怕要大祸临头了,但对颜溪,其他人已经习以为常。
皇帝天天这么骂,也没见真罚过,不知道的以为他把臣子当女儿养呢。
颜溪显然也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她微微耸了耸肩,受了皇帝的骂之后就露出个无辜表情。
且见皇帝这副不悦表情,她顿了顿,还端起一杯酒,走出自己的座位,走到皇帝座下,笑盈盈举杯敬他:“祝陛下年年岁岁如今朝。”
这话算说得诚恳,不是对皇帝,算是对一位亲切的长辈。
然而皇帝无动于衷,还冷淡道:“让开,你挡到朕看舞曲了。”
大殿中央是一些歌舞妓在歌舞,这算是宴会的正常节目,只是皇帝阅览万千,不可能真对这些歌舞妓有什么想法,他显然就是看颜溪不顺眼而已。
颜溪也不在乎,敬完酒就跪坐在他脚边,一点想走的意思都没有,她露出一脸喜悦神色来,满含期盼道:“陛下,听说长辈给的压岁钱能祛除祸端,迎来福瑞呢。”
皇帝眉心一跳,差点没忍住踹她一脚。
他就没见过这么大胆的玩意儿,还上来讨压岁钱。
但皇帝教养让他做不出这么粗鲁的事情,他盯着颜溪看了会儿,才道:“你还用得着祛除祸端?”
自己不就是个祸害?所谓祸害遗千年,皇帝算是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
说起来他和颜溪的‘干爹’情分本就是靠颜溪主动贴贴。
你我本无缘,全靠我不要脸。
皇帝没法像颜溪这么不要脸,于是一来二去,骂着骂着也熟了,怼颜溪大约也算皇帝为数不多的乐趣了,又气又乐,总之这种感觉非常奇特。
而听他这么说,颜溪表情闷闷嘟起嘴来,表现出一个十六七岁少女的天真烂漫来,她声音带些娇软道:“陛下,人家都说您最宠爱臣了。”
皇帝看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滚肉刀撒娇,实在是个阴间场景。
他下意识露出几分嫌弃神色,身子往后避了避,才道:“等大宴之后,你同连亲王过来见朕。”
这就是私底下给压岁钱的意思了。
颜溪当即变幻脸色,从嘟着嘴一脸闷闷的模样迅速转换成笑盈盈的,还嘻嘻笑了两声,欢快道:“陛下您真好,比臣的亲爹还好呢。”
这一下就拉近了‘父女’情分,而且皇帝的压岁钱可不是普通东西,整个大景能拿到的都不多,她名义上是个五品小官,拿了压岁钱就是皇帝亲近的后辈了。
皇帝唇角再次一抽,这次是真想一脚把她踹下去。
因着目的达成,颜溪欢欢喜喜牵着裙角起身,往旁退了退,准备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不再碍皇帝的眼。
便在她转身之际,突得听到宴席那边有人高声道:“小心!”
她还来不及分辨这声音到底是谁的,便看一道雪色流光穿过空中,朝这边而来。
昏黄宫灯也没法柔和上面的寒意,那道流光像一道真正的光芒,转瞬即至。
颜溪瞳孔微缩,眼看那道寒光便迎面而至,但那道光芒并不是对着她,而是与她只相隔了一两步远的皇帝。
她脑海一片空白,许多虚幻的光晕飞快掠过,又或许其实什么也没浮现,颜溪脚步比她的头脑更快。
她只看了一眼,下一瞬,她扑到了皇帝身上。
“颜溪!”
似乎有许多嘈杂的声音响起,但都逐渐虚幻,颜溪只觉得有股痛意从背部袭来,可很快又如潮水般退去。
陷入黑暗的最后一瞬,她有些唏嘘地想着——这下好了,真为‘干爹’尽忠了,话说她怎么动作这么快,不是应该考虑一下吗?
——
暗沉沉的天际,遥远的尽头有混沌晦暗的宫殿,可周围都似蒙着一层雾,看不清切。
颜溪漫步在这片晦暗的土地上,有些分不清时间和空间。
不知走了多久,直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