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无论是像野狗一样在巷中撕咬夺食,还是穿着人模狗样带着一百块入赌场换出一万块……如果叶家还在,他将越过头顶的哥哥和姐姐,成为当之无愧的接班人。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江城的下城三区,新诞生了无人不知的野狗皇帝。 到了陆晚高中快毕业的时候,某个情人节夜朗接她下晚自习,收到了她塞过来的一颗超市里有卖的巧克力,大概十块钱三颗,那个时候已经算是天价。 「阿朗,我喜欢你。」 背着书包的少女说。 夜朗稍一愣怔,随后摇摇头说, 「不行。」 第二天,夜朗沉默的身影还是出现在陆晚学校大门前,手中的廉价烟草星火点点。谁也没有再提前一晚黑暗巷子中,少女如同鬼迷心窍一般的表白。夜朗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陆晚,甚至没有给一点稍微温情的理由。但陆晚依旧是夜朗当时唯一亲近过的女生,是青梅竹马,这点无须质疑。 人们总讲究落叶归根。 夜朗的母亲病情逐年严重后,总是在某个充满了阳光的午后,依靠窗边,借着一点点照入的阳光,深情的凝望某个方向—— 那是家乡的方向。 夜朗考虑再三,拿出了几乎够在江城换一套不错的房子的首付钱,买了一张船票,将母亲送回了其实早已风平浪静的C城,住进C城那个寸土寸金的地方,最好的疗养院。 「阿朗,那么有钱,还不搬走啊,一直住在棚屋区,你老实讲,是不是舍不得晚晚啊哈哈哈哈哈哈?」 「是因为没钱。」 疗养院很贵啊,每个月三字开头的六位数。所以夜朗一直疯狂赚钱,然后依然很穷。 母亲来源于上个世纪,对于现代通讯工具的接受程度并没有那么高,但是每次为数不多发来信息,都表达了她对夜朗的担忧。 休假的时候,还会对着夜朗脸上的伤口落泪,不再像记忆中那样养尊处优细嫩的手,握着他的手说,阿朗,阿妈不治了。 当然不可以不治病。 所以在夜朗得到了一份能让他活在阳光下的工作机会时,他还是挺高兴的。 哪怕这份工作只是当江城苟家千金的保镖——这种完全不符合他当时在下城区地位的工作,他 还是欣然接受了。 毕竟苟聿很大手笔,工资真的开的不少,几乎能cover掉一大半疗养院的费用基础所需。 刚开始的时候,夜朗挺讨厌苟安的。 这个出门前光捣鼓自己的头发就要弄二十来分钟的千金大小姐,习惯性用鼻孔看人,皱着眉接受了保镖这个东西,对他从头到尾全部的评价就是, 「长得还行,周雨彤应该会嫉妒得发疯。」 在她背过身去的一瞬间,错过了新上任的面瘫保镖先生,嘲讽掀起来的唇角。 上任的第一天,苟大小姐跟小姐妹们约了下午茶。 夜朗亲眼目睹了她用牛扒刀在肉上,仿佛没吃午饭似的随便划拉了两下,一脸厌倦地扔了刀,叫来了餐厅经理,面无表情地说, 「牛肉太老或者牛扒刀太次,你选一个。」 看着疯狂鞠躬道歉的餐厅经理,夜朗心想,这个大小姐,屁事真的好多。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夜朗都没什么存在感地跟在苟安身边。 两人一天里大概有十二个小时捆绑在一起,偏偏说的话一般不超过三句。 苟安和陆晚第一次产生冲突是夜朗始料未及的,陆晚找了份临时工,在游轮上专职照顾某位千金大小姐的猫—— 招聘那个人很想得开,年轻小姑娘肯定细心又有爱心,让她来照顾猫一点毛病都没有。 然后不幸的是,那只猫死了,更不幸的是, “某位千金大小姐”是在夜朗看来屁事真的好多的苟安,苟安大发雷霆,当众羞辱了陆晚。 夜朗全程扮演的角色就是在苟安把红酒倒到陆晚头上还想用红酒杯砸她时,伸手接住了那只红酒杯。 「他们在看。」 保镖略微沙哑的声音引来了苟安冷冰冰的一瞥,她没有再继续发难。 之后苟安被父母叫到了船舱一顿安抚,又说了她不该那么冲动明天指不定上个“富家千金为富不仁”的头版头条。 苟安坐在沙发上红着眼说, 「这算什么,要不是夜朗,我还想用酒杯砸她呢!」「还好你没砸,砸着脸你就等着警察来找你聊天吧——谢谢人家夜朗了没?」苟聿问。 这是苟安在这一天第二次转向夜朗。她对他翻了一个超级大白眼。 苟安对陆晚的恨从这一天埋下祸根,之后各种 发展顺其自然,再爆发是又一年的成年礼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