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杯,她咬着吸管含糊地强调: “我也不是。” 贺津行一只手肘放松地撑在吧台边缘,浅笑望着她,一副很有耐心的样子。 "你只比我大八岁而已。"苟安说, "别总用七老八十的语气和我说话——""我也觉得自己没那么老……但年龄是不可跨越的鸿沟。" "才不是。" "你还没学会说话的时候我已经上小学了。" "非要这么举例吗?等再老一些,你八十岁,我七十二岁——大家都半只脚踏进棺材里时,这个概念就会被模糊。" 她偶尔会出现伶牙俐齿的状态,贺津行发现还真有些哑口无言,目光闪烁了下,良久,也只是感慨了句: “安安是在不满被当做小孩,还是在强行安慰我?” 知道个屁。 苟安自己都说不上来,她在执着什么,唇瓣动了动,正欲再说什么,这时候不远处一阵骚动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苟安抬头便看见不远处的某张□□的桌边,那个之前跟贺然他们一直待在一起的高个子年轻人一手夹着雪茄,另一只手拦过大量的筹码—— 大丰收过后,他歪着头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哎呀”了一声,钻石耳钉在赌场的灯光下璀璨异常,他用一根手指,勾过身边一个大叔的皮带扣,笑着说:“差点忘记了,皮带借我回去交差,我明天不想请客。" 被抓住的大叔可能也是这辈子第一次被同性要求解下皮带,瞬间露出个被雷劈的表情,然而定眼一看面前这张似笑非笑充满邪性的脸,又意识到这人他招惹不起。 大叔一头雾水地解下皮带。 “江家老幺,江在野。”贺津行的声音适时在耳边响起, "好像江城现在的机车俱乐部和寒道培训他一家独大吧……今年应该也二十七了。& #34; 苟安收回目光,望着男人欲言又止—— 人家二十七了还在跟我们凑在一起玩借物游戏,您呢? 贺津行像是一瞬间读懂了她的目光,无语地说: “你这样看着我,让我觉得自己身为今晚的祝词演讲人是一件很可怜的事。" 苟安: 贺津行: "话说回来,你们玩游戏的时候也没考虑过邀请我吧?" 苟安: "……" 谁有那个胆子? 虽然确实也没人动过这个念头,大概。苟安没来由地觉得有点心虚。 贺津行见她沉默,半真半假地叹了口气,说: "反而那些老头子邀请我来赌场玩两把的时候语气自然的不行,好像我天生就应该跟他们待在一起……不过我也没反抗,确实跟着一块来了。" 苟安: "然后呢?" 贺津行嗤笑: "然后我把你脖子上的项链钱赢回来了。"停顿了下,补充,"翻了十倍。" 苟安听不出他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就意识到这项链果然是贺津行送的,跟贺家老爷子一点关系都没有。 跳下酒水吧台的高脚凳,苟安表示时间差不多,她也该回宴会厅了。贺津行没拦着她,笑吟吟地转头跟酒水吧小弟要了一杯威士忌。 苟安往赌场大门方向走了两步。突然停下了步伐。 回过头,男人还保持着刚才的姿态坐在那,修长的两根手指圈着透明的玻璃杯,显得心不在焉地晃了晃—— 冰块撞击杯壁发痴清脆的碰撞声。 「年龄是不可跨越的鸿沟。」 「你这样看着我,让我觉得自己身为今晚的祝词演讲人是一件很可怜的事。」 「你们玩游戏的时候也没考虑过邀请我吧?」 鬼使神差地,苟安又转身回到了男人的跟前。 这一次她站着,他依然坐在高脚凳上,身着西裤的两条长腿自然放松地交叠。 熟悉的甜香席卷而来,盖过了鼻尖浓烈的酒精气息,贺津行从鼻腔深处发出困惑地“嗯”地一声,掀起眼皮子看着又绕回来的小姑娘—— 忘记什么东西了吗? 苟安此时此刻一脸严肃地望着贺津行,就像是下了什么极大的决心: “我可以要你的纽扣吗?”不是高高在上、不可接近的长辈。 如果视作同辈的话,就可以要你身上的任何一件东西。 她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十分镇定,微微扬起下巴望着男人—— 在贺津行停止摇晃手中的威士忌酒杯,陷入沉默的那一瞬间,气氛拉满。 大概就是赌场喧嚣的摇骰子声、筛盅摇晃声、老虎机音乐声尽数后退消失,周围一下子变得十分安静…… 只剩下了面前的小姑娘果断提出要求时,掷地有声的清晰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