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人似乎是没等到应有的回应,敲门的力气更大了,将一扇本就破旧的门,敲得像是要碎了。
白容看的心惊胆颤,本就单薄的身体里,那颗心脏跳动的近乎要从喉咙里冲出来。
他扫了这间破房,轻抿唇线,如果他想要逃出去,只能从房顶的破洞出离开,可是他没有力气,他也上不去,他更不能……一个人偷偷离开。
怎么办呢。
白家已经覆灭了,他又能躲去哪里。
他忽而望着自己那双极瘦的脚踝,是病态的瘦,如同竹竿。
他也没办法行走了。
算了,就死在这里吧,蓝溪待我,有兄长之谊,我二人结为异姓兄弟,自然是要同年同月同日死的。
蓝溪透过门缝,看见外面站的是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心中一紧,默默蹲下,掏出自己鞋里藏的一把短刀,隐在衣袖中。
来者是恶非善,看来他这些天的行径,还是被人发现了。
“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
声音越来越急,越来越像,力道终于到达了边界。
下一刻,咔嚓——
破旧的木门碎裂,门外的男人将粗粝脏兮兮又黝黑的大手伸进碎开的门缝中,强行要将这扇门掰开。
“飒——”
蓝溪双手握着一把短刀,不熟练的将刀刺进这黑糙大手的手臂。
银色短刀从手臂的另一面穿出,鲜血顺着刀刃缓缓流淌。
“啊啊啊——娘了腿的,老子就知道这房子里藏着两个两脚羊!小贱蹄子,快过来帮我把门推开!不然今晚吃不到这两个人,我就把你吃了啊啊啊啊——疼死老子了!开门!快开门!老子弄死你们!”
门外,男人的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个小女童,个头还不及男人的腰高,她瑟缩着肩膀,颤抖着两腿不敢上前。
人在濒临饿死之际,什么德行礼法全都是塞进肚子里空荡荡的西北风。
这个男人口中的两脚羊,就是人。
他已经偷偷盯了好几日了,那个每天脏兮兮去吃救济粥的少年,藏了一个白白净净又瘦又漂亮的小少年。
他就顺着门缝看了一眼,仅此一眼,他就流口水了……
美滋滋啊。
这男人越想越激动,分明自己昨天刚抓到一个小女童皮肤也嫩,但是他一想到这个破屋里的少年,就心里痒痒,再按耐不住那股子热火。
蓝溪听到了“两脚羊”这三个字,面色煞白。
他是村里长大的,什么稀奇古怪的字眼,干净不干净的,他都听过。
现在他知道了,外面这个人是要把小白当牲口吃了。
齐州的人早晚都要疯掉……恶鬼和饿鬼,有什么区别呢?
恐惧仅有一瞬,下一刻,他膝盖顶着已经碎裂的门,手中短刃从竖着,被他拧转,横在这人手臂的两骨之中。
“啊啊啊啊啊!!!小兔崽子,他娘的,老子要了你的命!!!”
这男人在忍受不住痛苦,不断用脚狂踹门,门里的蓝溪终究是力气不如他,身体被震得晃悠,几次险些将手里的刀脱了手。
“轰——哗啦”
木门彻底碎了,滚落一地木头块和渣子。
这时,门外的男人终于见到了门里这个刺伤他的少年,以及……他心心念念的白嫩嫩的食物。
这男人比少年高了一整头,立刻一个拳头就挥打在蓝溪的肩膀上。
“嘶——”蓝溪疼得退了几步,短刀被他紧紧握在手里,从男人手臂的血洞中退出。
那血洞中,白骨若隐若现,可这男人却像是丝毫不在意,整个人看着里面白净的少年,眼睛发亮,面色涨红,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贪婪的恶臭。
“嘿嘿嘿——乖乖诶,真漂亮啊,怎么这么好看呀,这要是烤了,我非得弄点蜂蜜抹上!”
男人一脚踹在蓝溪的腹部,发出骨裂的咯吱声,少年终究是过于瘦弱的,整个人撞在这间破屋的墙壁,又倒在地上。
蓝溪挣扎着起身,可断骨的疼痛几乎让他再支撑不起身体。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断了几根骨头,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
好疼。
怎么会这么疼,我怎么没有力气了。
“小白——”他哑着嗓子从地上爬起,两腿用力蹬着地,蹭着已经弯曲的凹瘪胸膛,向白容爬去。
白容腿不能行,坐在草席上怕的浑身发抖,他瞥向不远处正在向自己爬的义兄,如坠冰渊。
完了,他们都要完了,义兄……义兄……该怎么逃呢。
我怎么什么都不会,我怎么什么都做不到,我凭什么……我凭什么姓白。
男人上前一把抓住了白容纤细的腿,完好的另一只手,紧紧箍住脚踝将白容倒着拖出草席。
白嫩的皮肤磨蹭着地面,泛着诡异的红。
“可以了,就这样绑起来就能放架子上烤了嘿嘿嘿,饿死老子了。”
白容痛苦的阖上眼,感受着脑中倒流的血液,牙齿咬唇,终于下定了决心。
蓝溪见到白容要被这男人当做食物架起,额角青筋暴起,哑着嗓子嘶吼道,“你放开他!你放开咳咳咳!我给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