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赵瑾的汇报,楚逸的面色逐渐冰冷,不言不语。 许多时候,上位者不说什么,只是一个表情,一个动作,就能给下面人带来莫大的压力。 赵瑾感知到楚逸心中的不满,立刻说道:“还请太上皇再给老奴一天的时间。” “现,城门和一切可能的出口皆已被封闭,各处都有黑卫中的顶尖高手坐镇,就是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眼下,这二人必然还在城中,只要让老奴再搜捕一日,便是掘地三尺,也一定能将她们给揪出来!” 楚逸摇了摇头:“今已至年三十,再封一天的城,让百官怎么想?让天下百姓怎么想?” “此举……不妥!” 一语说罢,楚逸直奔殿外:“走,先去看看那两个刺客,本皇亲自审讯。” 太上皇要亲自提审刺客,无论是赵瑾,还是黑卫都不敢怠慢。 在这种时候,自然不能让太上皇去天牢内审讯,赵瑾连忙亲自去了一趟,将那两名此刻押到了凉宫。 一来一回,不过半个时辰。 就在凉宫正殿外,楚逸端坐在赵瑾搬来的椅子上,身披雪貂大氅,神色严峻的看着广场上,两个被黑卫如同拎垃圾一般,拎上来的两个人。 一高、一矮,一男、一女。 此二人,正是当初拦截在楚逸车辇前,出手伤了赵月娥的元凶。 才过了一夜的时间,彼此间的境况却已出现了翻转。 楚逸依旧是楚逸,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夏监国太上皇。 而这一高一矮,此刻却再无半点江湖高手的风范,满身的鲜血,披头散发,衣服虽如布条,手脚更是被挑断了所有的筋骨,如同烂肉一般被丢弃在雪地当中。 “太上皇,这两人已被老奴亲自废掉,绝无再度逞凶的可能。” 赵瑾对楚逸说道。 楚逸点了点头,赞赏的看了赵瑾一眼,这才缓缓起身,咯吱咯吱的踩着地面上的积雪,来到二人身前。 听到响动,那高个男子勉力的抬起头,他的整张右脸都已被利刃所伤,眼珠不见、伤口深可见骨,形如厉鬼。 “狗贼,老子只恨昨夜怎么没一剑刺死你!” 心知必死的高个男子疯狂怒骂,纵声大笑道:“不过也算值了!最起码,老子那一剑,将你这狗贼吓了个半死,没准都给吓尿了,哈哈哈哈!” 金丝龙纹长靴踩在雪地上,落在了狂笑不止的高个男子面前。 突兀,一只靴子提起,又猛的落下,重重的踩在了高个男子的脑袋上,对着他脸上那道深可见骨、此刻尚未愈合的伤口就狠狠的碾了几下。 “你算个什么东西?”楚逸神情淡漠。 高个男子脸上的伤口迸裂,鲜血喷涌而出,瞬间就染红了周遭的雪地。 随着楚逸脚掌的碾动,男子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整片雪地混杂着鲜血、泥土,被染成了暗红色的污秽,又一点点的被揉回了伤口当中。 “本皇观你外貌言行,必是我大夏子民,不是那些番邦异族。” “你既是大夏子民,那便是吃我大夏百姓所种的粮食、穿我大夏绣娘所织的衣步,走的是我大夏工匠所修筑的道路。” “从你出生的那一刻开始,便在享受着大夏朝廷为你所带来的一切便利,免于遭受颠沛流离、饥寒交迫之苦。” “俗话说的好,穷文富武,你既可习武,那也是因我大夏为你们这些人,打造出了一个相对安稳的环境,让你不必每日为了生计去奔波,而有练武的时间。” “大夏的兵将,在守卫着边疆,泼洒着热血,抵御着外族的进攻。” “大夏的官员,在治理着地方,确保百姓们可以安定生活,稳定整个国家社稷。” “大夏的皇族,文治武功,统御百万雄兵,驾驭万千良臣,这才使得你们这些百姓有粮可吃,有衣可穿,有路可走,有房安家。” “纵!在这其中,出现了许多残骸百姓的败类,但也不能抹杀我大夏王朝,为这片天地所带来的功绩!” “若无我大夏文武群臣协力,这片天下又如何这般的安定,百姓又如何繁衍生息?” 越说,楚逸的怒火越大,他用脚尖抵住高个男子的下巴,让他不得不抬头仰视自己,然后厉声怒斥:“如此往复,三百余载,就养育出了你这么一个不忠不孝不悌不义,反噬君父,目无王上的逆贼?” 楚逸的话,说的左右黑卫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他们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的差事,也有着如此重大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