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件事,便是安排工匠,打造一尊石碑雕像,此雕像不需以任何人为模版,只需让人一眼可认出其乃我军中将士便可。”
“届时,本皇要将他立在此地,未来无论后世子孙何人称帝、何人赴任居庸关为将,此石碑皆不可倒,历任守将在赴任后的第一件事必要参拜石碑。”
“这石碑上便雕上……大夏忠魂!”
听到这句话,在场众人无不变色。
楚逸这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今天的事情,今天战死沙场的将士,将其永载史册。
林栋、林开山乃至李信皆激动的颤抖不止,跪地高呼:“太上皇大义,臣等代居庸关全体将士,叩谢太上皇隆恩!”
这一刻,不光是代表着居庸关的将士无比激动,就连随同燕王一道而来的几名右北平军高级将领,也同样露出了意动的神色。
虽然大家彼此阵营不同,不过在本质上他们却都是军人,也都是大夏的军人。
就算是支持燕王造反,但在他们看来那也只是内斗,这并不妨碍他们对自己是大夏军人这个身份上的认可。
而此刻,楚逸所带给居庸关全体将士的殊荣,其直接就超越了一般人所能想象的范畴。
这是要立下一个标尺,一个只要大夏国祚尚在,就永远都不会被世人所遗忘的标尺。
可以遇见,今后只要是大夏的军人,无论他们所属什么阵营,无论他们是否为正规军,在他们的心中都将出现一个无人可动摇的信念标尺,都会以居庸关将士为荣,都会对此心生向往而行有所动。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这所说的利,并非是那些可供人吃饱穿暖的蝇头小利,而是能名传千古的声名之利。
所谓名利,有多少人为此而奋不顾身,又有多少人为此而舍生忘死。
凡为人者,在解决了衣食住行等基础问题之后,虽不渴望名留青史,谁不渴望被后世传唱。
而现在这一份让古往今来不知多少天纵英才做梦都想要的荣誉,就这么给了居庸关的将士们。
而这,也让右北平军的将领们在除了对居庸关将士感到羡慕之外,还看到了另外一点。
跟着太上皇混,只要你有功劳,他是真的不吝封赏!
右北平军将领们神态之间所出现的变化,被燕王尽收眼底,他嘴角一阵抽搐,心中暗恨不止。
所在位置不同,看待事物的角度自然也不尽相同。
在燕王的眼里来看,楚逸此举分明就是收买人心,而那些右北平军将领给予的回馈证明,他这个收买人心的办法十分奏效。
但最让燕王感到气愤的是,他偏偏没有任何办法阻止楚逸以如此堂而皇之的手段,来收买他麾下将领的人心。
否则这要是传扬出去,他燕王阻止了楚逸给居庸关将士们的封赏,那天下世人将如何看待他?那他麾下右北平军,又将如何看待他?
这种事稍有不慎,就会出现军心动荡,燕王承受不起。
这一刻,燕王心中升起了一股无力感。
今日居庸关内所发生的一切,燕王都十分清楚,直至此刻他也想不明白,楚逸到底是如何逃出生天的。
在被困于关内的时候,燕王不止想了一次,最好这小儿直接被犬戎人俘获,再次如同当初与匈奴狼山一战那般,唤醒人们的记忆,认清这个大夏之耻。
可奈何,楚逸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一回来之后,还直接展现出了收买人心的手段来恶心他。
燕王不得不怀疑,楚逸是不是真就有天命庇佑,他自己的篡权大计到底还能不能成功。
而就在燕王开始自我怀疑人生,楚逸则开始布置后续的作战计划之时,居庸关内的犬戎人,也同样未曾休息。
此刻居庸关初定,他们根本就无法庆祝,首要任务便是打扫战场。
这一战,居庸关内外死伤的人实在太多了。
无论是犬戎战士,还是那些大夏守军的尸体,这都需要妥善的案子掩埋,乃至一把火焚烧,否则极有可能在其腐烂之后引起巨大的瘟疫。
这,都是基本的战争常识,便是犬戎人也十分清楚。
犬戎人都在低头忙碌,根本没人留意到与自己差身而过的,是否真的是自己人。
王平正是借着这样的机会,在扒了一套犬戎人尸体的衣服后,悄无声息的混入了居庸关内。
而他此行的目标阿谀成泰,这一刻也同样是忙的焦头烂额。
作为完颜统康此行带着身边为数不多的文官之一,阿谀成泰有着极重的任务负担。
他需要统计此战的伤亡人数,物资的损耗等等。
就在他为此忙碌的头昏脑涨,恨不能一把扯烂了账本的时候,王平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这让他被吓了一跳。
深吸了一口气,阿谀成泰小心的观望左右,在确认无人关注到自己以后这才对身边的助手吩咐道:“你们继续统计,本官肚子不舒服,一会就回来。”
助手心中暗骂这孙子找借口偷懒,但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点头应下,然后接过了完颜统康递过来的账本。
见状,完颜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