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不大,但也是相对而论。
这座三层楼的酒肆在代县而言,可算是除了县衙之外,最雄伟的建筑之一。
走入酒肆内部,里面早已被清空,只有一名伙计留在门口,显然是等待楚逸以做带路的。
伙计不知是否被人吩咐过,见到楚逸以后便表现的十分紧张,恭恭敬敬的上前问候了之后,便带着楚逸向楼上走去。
有酒剑仙在身边,楚逸那绝对是横行无忌,没有半点胆怯的意思。
甚至,不仅是不胆怯,此刻的他更恨不能所有想要对自己不利的人全都跳出来,然后让酒剑仙手起刀落,一并解决。
在示意云飛带着黑卫们留在一楼以后,楚逸只带着酒剑仙、赵月娥走上了高阶。
随着脚步声的不断传来。
身在三楼宝箱,正在与空明对饮的燕王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本王已完成了咱们的约定,你要等的人,来了。”
说罢,见空明依旧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注意力全都被手中清茶所吸引,燕王问道:“你就不准备一下?”
“没必要。”
空明淡漠的要摇了摇头,以一副看破了红尘的语调说道:“老衲接连失败两次,在此之后亦思索良久,终于是找到了问题的根源。”
“老衲,还是太过于计较手段了。”
“对付太上皇这种人,不能有半点犹豫,也不能浪费半点时机,否则的话便可能出现种种让人意料之外的转变。”
“所以……”空明双眼一凝,凌厉的杀机乍现,再无半点得道高僧的样子,冷声道:“老衲此次不会有任何犹豫。”
燕王将空明的神色看在眼中,不置可否的说道:“本王还以为,佛门都讲究慈悲呢。”
“金刚亦有怒目之时,何况老衲呼?”
“为我佛门百年大计,老衲便是破戒又有何妨?”
空明说得十分坦然,仿佛已大彻大悟,他淡漠的说道:“佛祖有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若能除了太上皇,还世间清平,保我佛门子弟百年平安,老衲纵身死亦无憾矣。”
燕王不屑的冷笑了一声,毫不遮掩的嗤笑道:“本王到是没看出来,大师竟还有一副舍身取义的精神。”
面对燕王的讥讽,空明不见半点怒容,他淡漠依旧的说道:“王爷不比如此激老衲,于老衲而言,一切皆为佛门,故心中无愧。”
“且,老衲多年参禅,亦多少能感受到一丝天机,今次赠王爷一个忠告,若是太上皇不除,王爷谋划的一切终将成空。”
听到这话,燕王的脸色难看了起来,他冷笑着说道:“怎得?按照大师所言,那小子便是真龙天子了?”
说完,燕王也不等空明搭话,便自顾自的说道:“本王自年幼的时候就相信一句话,人定胜天!”
“凡事,都要去做,都讲究一个事在人为,若是一切皆看天命,那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奋斗还有什么意义?干脆在家躺平不就好了?”
“大师也算是得道高僧,不想竟还会说出如此蛊惑人心的妖言惑语,到是让本王万万没想到。”
说这番话的时候,燕王将鄙夷直接摆在了脸上,明摆着告诉他瞧不起空明。
对此,空明依旧是一副淡然的态度,就好似燕王的鄙夷与他全无关系。
他平静的说道:“王爷信与不信,并不重要,左右在今日以后,世间便再无太上皇。”
“一会,待那太上皇露面,老衲便会施雷霆一击,不给他半点生路,而后老衲会去一趟居庸关,帮王爷你除了那对张家兄弟,如此之后,老衲于王爷便再无瓜葛。”
燕王点了点头,道:“好。”
就在燕王说出这句好的时候,二人的耳边,传来了一阵清脆的脚步声。
显然,楚逸人已经到了三楼。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空明的神色也逐渐发生了变化。
燕王能感受到,自己对面的空明与之前已完全不同,显然已开始蓄势准备。
在空明的蓄势之下,燕王忽然感觉,周遭的空气都好似被他吸入了体内,一股让人头皮发麻的感觉随之升起。
而坐在燕王对面的空明,那他破烂的僧袍则开始无风自摆,其自身的气势也不断攀升。
甚至,这一刻的燕王隐隐有了一种错觉。
如此状态之下的空明一旦出手,恐怕整个代县都要因此被摧毁。
虽然,这是一种很荒谬的感觉,毕竟人力有时尽,哪怕是陆地神仙也不可能随手毁灭一座城镇。
但这种感觉,却是那么的真真切切。
而就在这时,脚步声已来到了门外。
最多再有几个呼吸,楚逸就将进门,而这也将是他与楚逸之间的最后一面。
想到那个让自己吃了多次闷亏,惊才绝艳的侄子就要如此简单的死去,燕王的心中竟升起了一股唏嘘之感。
不过这种感觉也只是稍瞬即逝,对燕王而言,这个麻烦能立刻除掉,总是好的。
他死了以后,居庸关必将失守,犬戎人一旦入关则天下大乱,而他燕王也可借此时机趁势而起。
凭借自己手中的二十万右北平军,燕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