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的表面,如骤然破碎的水晶表面一般撕裂开来!
一阵只有地仙境以上才能听清楚看清楚的动静,震颤在岑家的这个角落里。装着人仙境神念的仙术傀儡身只能隐约听到一阵仿佛有什么东西划碎了一般的诡异脆响,又精纯又尖锐,霎时间充斥在周围。
就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巨手,穿透虚空插进了岑家这间五进院落里来,然后狠狠一撕,从岑家前门大门口,到左右重重富丽厢房,再延伸到后花园的整片空间就像刀切豆腐一样被切下了一整块。伴随着那一阵如同拨动最高音丝弦的精纯脆响,岑家这一小块时空从仙国这片土地上被“切”了出来。
这个时候,发生在岑家的两场围攻仍在进行。岑天霞仍拉着岑天放沿着墙根往外跑。这些“台上”之人却没一个能感觉到,几道时空的裂痕出现在了半空中一只小飞虫的背后,首先就将它吞了进去。
“啊啊啊啊啊”
“这什么东西?!”
郁子规猝不及防,恼怒地喊道。
她只感到背后忽有一股大力将她神念寄存的这具小小傀儡身拼命往后拖……无论她如何拍动飞虫翅膀也无法挣脱,成了一只落入巨型蛛网的蚊虫。但这也并不是因为她此时寄身的这具傀儡身体积太小重量太轻的缘故。她此时的神念不过人仙境,还是比完整本体更弱的分身形态投出来的,若是遇上大道或天道级别的外界异常,比如需要地仙之境动用此地天道道力才能灭杀的先天时空大道碎块,区区人仙哪有还手之隙。
于是,郁子规这具虫形仙术傀儡身连带她从云端投下来的所有神念,就这样陷了进去!
“时空琉璃?”
在与外界仙国、与天外轮回井座上的金德仙躯断开所有联系的前一瞬,郁子规总算是没有糊涂到底,凭着强大的毅力抵抗着那股吸引力,匆忙认出了这片空间中突然冒出来的一抹道力。
她感觉很苦逼:不不不,不是说时空琉璃只会坑魂魄的吗?怎么连我一抹神念都能给坑上呢!
倒霉透顶,倒霉透顶
没有机会对轮回台发出求救,没有时间留下任何信息。一只小飞虫被卷入错乱时空碎块中,彻底消失了痕迹。
根据神念牵系着投下来的所有天机线,也在这时猛地一收,齐齐断裂。
前方,岑天霞和岑天放继续穿花过门,奔向他们想要离开的方向。他们不知道他们的命运从此暂时失去天机的引导,是真的自由了。
天外轮回台,无数井座上端坐闭目的众多人仙其中的一个,脸色忽而苍白,仿佛陷入了极大的挣扎中,却口不能言,耳不能听,所有神念收不回来,被困在了底下的仙国里……
……
重重屋檐,棵棵灵树,除了打斗的那两处时不时传来破坏性的轰响之外岑家其他地方看上去还跟往常一样,却好像……潜藏着极大的危险。
岑天霞跑了半天,迟疑着站住,回头问孪生哥哥:“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他们俩小修士小鬼仙当然是完全没听见背后时空的动静的,他们只觉得奇怪,这是他们自己住了十几年的家里,明明越过这几间厢房,穿过两道小门就能直抵后花园的,可为什么这段几十步远的路忽然就变得无穷无尽,半天都跑不出去了?
岑天放也警惕起来,他也站住了。他拉着岑天霞慢慢向前走了几步,打量四周。
夜色空寂。人声皆无。仆人们似乎全逃了。他们岑家为宴九节挂上的一次性法器黄纸灯静静地倒飘在半空中,如一串串鬼气森森的荧光花儿,有些已经被打落,有些还没装完,林林落落不成样子,十分寂寥。
突如其来的困境显然超出了岑天霞和岑天放的知识范围,当这两个修行书院的小学霸埋头商量这出鬼打墙到底是因为旁边那堆金丹期打斗波及造成的还是什么其他原因造成的时候,一个人影忽然从墙角绕了出来,隔着几步喊道:“大少爷?大小姐?你们在这儿?”
那是一个左手提玉灯,右手提裙摆的炼气期低阶女修,年纪很不轻了,有些矮胖,看穿着打扮介于奶妈和丫鬟之间。她丰满温柔,面如满月,有两个和蔼的酒窝,对着岑天放和岑天霞也是货真价实的关爱和着急,并不同于那些只把他们当主人供起来的普通小丫鬟。
“总算找到你们了……花园里的夜宵都准备好了,彩片戏也开始了,大少爷大小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呢?”低阶女修松了口气,诡魅夜色笼罩下,散发一股甜香的白软手指一把握住了岑天放的手,像牵小娃娃一样牵着他走,“……又闹脾气了,是吧?主人们外面事忙,是没法天天在家陪大少爷大小姐,可是你们要懂事,要听话。不要给他们添麻烦。想玩儿什么,家里不都给你们安排玩儿吗?今天的彩片戏讲的是山上的妖修来城里捉小孩吃的事情,你们最是感兴趣的……”
岑天放完全说不出话,就这样被她牵着往前走。因为他整个人都惊呆了。
“莺、莺儿?”他结结巴巴地道。
听到自己的名字,莺儿有些羞涩地笑了,更加攥紧了岑天放的手指,“快来快来,夜宵露天不经放,都快凉了……”
八年前,岑天放五岁时就已病死,因此让年幼的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