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码头停靠几艘驳船,有一官舟独霸一方,船板上一字排开立有数十水手,头扎黑巾,膀大腰圆,神光内敛,太阳穴高高鼓起皆是内功高手。
舟分两层内设雕梁画栋,上层有一单间无人敢靠近,门窗爬满冰霜,有只蝇虫不知死活只是路过成了冰雕,单间分左右各有一人,左手壮汉头戴红色罗刹面具,大马金刀的卧於床榻,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残羹溅得满地都是,右手书生头戴紫色恶鬼假面,端端正正的坐在榻延,不吃肉只喝酒,一口一口的抿着。
书生的手指白皙修长,比起女人的手指还要更惊艳上几分,左手拈起兰花指端着白玉盏,右手修长的指尖轻轻颤动,想来若用这只手奏一曲高山流水觅知音,定是当世佳作。
“线断了,该你了。”
红面具汉子用油光锃亮的衣袖抹上一嘴,拾起随意靠在墙上的长刀,翻身下了床榻,榻下皆是妙龄少女的尸首,大汉随手放下的竟是只血淋淋的手臂。
“宗主去哪里了。”
书生并未理会保持着原有的速度,一口一口像是白玉盏内的酒永远喝不完,红面具汉子似乎并未在意,仿佛知道在书生哪永远不会有答案。
“杀了也无所谓吧!”
“活的,死的不要。”
……
黄河延岸星子墨狼狈不堪的倒在地上,此时此刻亦不相信世上有人能破其玄机,然而事实摆在面前,徐子麟非但破了还将其生擒活捉,受伤非轻的无徵小鬼对他恨之入骨,岂能轻饶一顿胖揍后鼻青脸肿。
“杀了我,有本事杀了我,阴阳宗定为我血恨。”
“总舵何在,太一何在?”
“想知道,我就不说,你能乃我何。”
星子墨孩童脾气上来了,愤怒咆哮,少时高高在上养成天下老子第一,天不怕,地不怕,子麟遇见这种人多矣,当然知道如何应对。
“兔爷,人交给你了。”
兔爷不光能问卦跟踪,跟着徐赣老天师还不是有样学样,逼供绝活自不在话下,论起此法来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有百种方法让其开口,兔爷用得是最快亦是最简单的方法,一脚踢上去趁其不备喂上颗小药丸。
“此乃噬心蛊,发作时分六步骤,其一,皮肤瘙痒难耐狂笑不止,其二,骨肉酥麻酸痛百病缠身,其三,经脉如遭蛇蚁啃食,其四吗,其实不妨告诉你一般人熬不过前三,后面的不说也罢,当然看汝之筋骨清奇说不得能熬过去。”
“你唬我,我可不是吓大的!”
“来喽。”
“哈哈哈,哈哈哈,痒,好痒,痒死我了,痒。”
星子墨疯狂的抓着皮肉,浑身上下似乎有无数只毒虫爬过,狂笑个不停,痒得很不得将皮肉撕扯下才好,众贡生头皮发麻,不想普天之下还有此奇技。
“小心。”
天外飞来一柄长刀直取兔爷,幸亏徐子麟早有戒备铁血大旗一横挡住刀势,长刀生生给弹了回去,刀力凶猛震得虎口发麻。
“小子,能接我一刀报上名来。”
徐子麟知遇劲敌眼底寒芒爆闪,铁血大旗在手有何畏惧,直视敌人报上名号。
“无徵主上。”
“左护法血罗刹。”
二人一招便视对方为劲敌,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彼此对峙,气息剑拔弩张逼迫之下,场内众人大气都不敢出,唯有星子墨的狂笑一刻不停。
“杀,替我杀了他,哈哈哈……”
血罗刹连眼角都不曾望其一眼,全幅心神皆在敌人,高手过招只争朝夕一招可定生死,徐子麟面对他犹如面对洪荒猛兽,甚至比猛兽更可怕,绝不敢分神。
“血罗刹,我命令你杀了他,哈哈哈,杀,给我杀…”
“聒噪。”
高手过招最忌分神,星子墨养尊处优惯了引来杀身之祸,甩手一刀断其生机,徐子麟竟冲上去替其抵挡,气机牵引二人交战一发不可收。
血罗刹不愧为阴阳宗内护法,一把长刀侵淫数十年,刀法炉火纯青刀刀逼人要害,好在徐子麟亦非泛泛之辈,数十年折磨下补足对战不足,铁血大旗配上铁血五诀,隐隐显透出铁血杀意。
“小子,接我九重血刀。”
血罗刹舞动长刀,刀刀透着杀意,九刀九种变化,九九八十一刀,刀刀见血封喉,稍有不慎必殒命当场,徐子麟自顿悟以来第一次遇见如此高手,刀上变化犹如掌法,刀攻伐之法,掌灵动之术,此人另辟蹊径将掌法融入刀法,不失攻伐於灵动。
不仅于此,此人更是狡狯非常,趁徐子麟要留活口刀刀不忘星子墨,逼迫子麟出手相救,变化之快犹如狡狐,数百招下来不伤也伤。
徐子麟虽铜皮铁骨,血罗刹手中长刀更是怪异,看上去平平无奇甚至刀刃反卷,按理而言伤不得徐子麟分毫,可绝非如此刀体附有血雾,比利刃有过之而无不及,子麟身上处处留有血口,虽然不重亦受伤。
“铜皮铁骨不过如此,接我最后三刀。”
子麟不敢怠慢眼底寒芒爆闪,知对方最后三刀威力巨大,下丹田内气海流动一股气息散开,身后出现一法相虚影。
“一炁归元。”
天地异像,狂风卷,雨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