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激动,是清仿的。”
何仁见大家眼神不对,连忙解释。
“清仿的?”张诺一脸怀疑,“你就看这么点天青釉就知道是清仿的?”
“当然知道了。还记得唐英吗?”
吴钢连忙举手,“我知道,是雍乾时期在御窑督陶的那个。”
“对咯!”何仁点点头,“仿古自然不可能放过汝窑了。唐英督陶的时候,清仿汝窑主要有两种,都是酱色胎,天青釉。区别是一种有‘鱼子纹’式的开片,而另一种没有。这个就是‘鱼子纹’开片,应该是雍正时期的。”
张诺一脸懵逼,她是一万个不相信,凭借这么一小块天青釉,就能看出这么多东西?
何仁两手一摊,“那就继续用刀刮吧,刚子,你来刮。”
“好嘞。”
吴钢很高兴,立刻上手,何仁嘱咐道,“先刮底部,把款识刮出来。”
吴钢手很稳,不多时,就把底下的红漆都刮下来了,众人上前一看,果然有一个青花书“大清雍正年制”篆书款。
宝友们都像看怪物似的看向何仁,这家伙该不会真有透视眼吧?
何仁确实是挂壁,不过这个真不用开挂,对于内行来说,挺好区分的。
宝友们震惊过后,比较关心价格,何仁挠了挠头,“现在还看不出来,需要找专业机构清洗一下,把上面的红漆弄掉。”
“雍正时期汝窑仿得还不错,不过这个渣斗用过……百万左右吧。”
宝友们都沉默了,主播随便买个痰盂都能卖一百万?他们对这个世界绝望了……
周转则是没绝望,何仁的估价有点低了。
用过又怎么样?没看里外都刷红漆了吗?里面的釉肯定没有受到伤害!只是相应的包浆没有了,价格可能会稍微低一点,一百万还是比较轻松的。
“何老板,这个痰……不,渣斗,能不能交给我?”
“没问题,不过这个清理工作。”
“都包我身上了,一百万,我这就给你转过去。”
何仁点点头,刚想让吴钢把东西给周转,结果发现吴钢还在那刮红漆呢,真是一根筋。
“刚子,行了,不用刮了,用小刀得刮到什么时候去?给周哥,他收了。”
“哦……”
张诺则是很好奇,“为什么要在上面刷一层红漆?”
何仁摸了摸下巴,“老板应该没撒谎,这玩意是他爷爷的爷爷留给他的,刷红漆应该是为了财不露白。”
“那他们家自己人还用?”
“可能是家里老人走得急……”
具体情况何仁也不清楚,可能性太多了。真相如何,跟他也没有关系,能卖钱就行了。
众人继续逛,说实话,好东西不多,大部分都是旧衣服、旧鞋、旧书,连旧家具都不太多。
稍微打听了一下才明白,原来还没透露要拆迁的时候,就有好几拨人过来收旧货了,没剩下什么好东西,一眼开门的东西怕是很难遇到了。
周转有些尴尬,他本以为自己来得已经够早了,他也没想到人家能提前得到消息。
何仁还得反过来安慰周转,“周哥,这和你没关系,而且我们不是还捡了一个渣斗嘛,够用了。”
话是这么说,但何仁依然在寻找稀奇古怪的东西,节目效果还是需要的,突然,他眼睛一亮,朝着一个大娘走了过去。
众人跟着一起过来,张诺咦了一声,“这是香囊?”
何仁笑道,“准确地说,是荷包。”
吴钢接口道,“师父,我知道,荷包又叫香包、佩帏、容臭,端午节的时候戴着辟邪用的。”
张诺看向何仁,何仁说道,“刚子说对了一半吧,这玩意战国时期就有了。”
很多宝友都不相信,何仁乐了,“屈原的《离骚》上学时都背过吧?里面有一句叫‘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这里的‘佩’,就是刚子说的‘佩帏’,而江离、辟芷、秋兰都是香草。”
“这句诗的意思是,把装满香草的佩帏带在身上。说明战国时期就有香囊了。”
“汉代的《礼记》里面也有一句,‘男女未冠笄者……衿缨皆陪容臭。’说明汉代未成年的男女都会佩戴香囊。”
张诺一脸好奇,“那你又说是荷包?”
“你别着急啊。到了唐朝,香囊就逐渐成为仕女和美人专用。男官吏们则是开始佩戴荷包。还有的官吏为了方便,直接把荷包缀在朝服上。你手里这个就是荷包,准确地说是男款的。”
别说张诺懵了,大娘都懵了,她惊讶地问道,“小伙子,你说这是唐朝的物件?”
“大娘,我只是说唐朝荷包是男款的,没说您这个是唐朝的。”何仁摆了摆手,“唐朝距离现在一千多年,布制的东西肯定保存不下来。”
大娘被何仁说的一愣一愣的,弱弱地问道,“小伙子,你看我这几个荷包是什么年代的?”
“大娘,您不知道吗?”
大娘是个实诚人,“我真不知道,这是我婆婆留给我的,她说是她婆婆留给她的,一直都没用过,好像是宫里的东西。”
“宫里的东西?”
张诺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