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云真“累”了,找了个借口就告辞离开。
徐青杰的父亲头都没抬,只是招呼了一声,就有一个老人跟着刘长云一起走了出去,何仁抬头看了一眼,发现老人手里还拿着一个红包,大概就是鉴定费了。
何仁不禁摇头,要是换成他,这种巴不得自己买到假货的专家,他是不会给钱的,徐青杰的父亲人还怪好的咧。
“小何,今天真是多亏了你。”
徐青杰的父亲对这把执壶爱不释手,然后又问道,“这东西应该怎么保养?”
金器其实不用刻意保养,但那是一般的金器,这种最少九位数的东西,可不能随便。
何仁仔细考虑了半天,才说道,“弄个恒温箱吧,然后就是把玩的时候,尽量戴手套,手汗容易腐蚀……”
没等何仁说完呢,徐青杰的父亲就问道,“用来喝酒应该没问题吧?”
“喝酒?”
何仁一怔,然后就明白了徐青杰父亲的意思,老头大概是想和别人装个逼,何仁太理解这种心思了。
“没问题,但是最好别天天用。”
“我懂,我懂,一会儿吃饭,我们先体验一下。”
何仁撇了撇嘴,万历年间的东西,好几百年了,里面不一定多脏……
“徐老,还是好好消消毒再用,身体要紧。”
“叫什么徐老,你跟青杰是好朋友,就是我的晚辈,叫徐叔!”
“徐叔……”
何仁无奈了,看来老头真的很高兴啊……
老头确实很高兴,叫过管家,让他去处理消毒和恒温箱的事情,招了招手,带着何仁几人朝书房走去。
“我前一阵还收了一座佛像,你也帮我看看。”
何仁麻了,徐青杰的父亲是何等财大气粗?他收的东西,估计没有便宜的,鉴宝眼肯定不好用。
要是铜制鎏金的,他弄不好要露怯……
不过看了东西以后,何仁松了口气,佛像是银制的,正好在他熟悉的范围内。
老头颇有些炫耀的意思,“小何,青杰,你们能看出来这是什么佛像吗?”
何仁没有说话,而是走过去观察起来。这座佛像非常大,足有42公分高,通体银制,上面还镶有红蓝宝石三十余颗,就算是现代的,价格肯定也低不了。
佛像是坐像,头戴花蔓冠,这是古印度时期贵妇人的专属头饰,发髻高耸,双耳坠着大环,上身斜披络腋,双腿盘坐在盛开的莲座上。
但这不代表是印度教佛像,何仁观察,应该是藏传佛教的白度母。
“徐叔,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是一尊乾隆年间御制的白度母坐像,应该是乾隆二十六年,乾隆皇帝给崇庆皇太后庆祝七十大寿时命人专门制造的。”
此话一出,就连徐青杰的父亲都愣了。
何仁能看出来是乾隆年间的白度母坐像,他不意外,但是连具体哪年,干什么用的都能看出来?这有点玄幻了吧?
徐青杰也懵了,“等会儿,你怎么看出来是什么白度母的?白度母又是什么?”
何仁乐了,“白度母其实是观音的二十一个化身之一,还是挺好辨认的。你看,佛像的双手和双足各有一眼,脸上还有三只眼,一共七只,所以白度母也叫七眼女。”
几人围着佛像看了半天,确实如此,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此时徐青杰的父亲问道,“小何,你怎么知道这尊佛像是乾隆给崇庆皇太后祝寿用的?”
“很简单啊,白度母与无量寿佛和尊胜佛母合称‘长寿三尊’,拿来祝寿再合适不过了。”
“这有点牵强吧?”
“肯定不止这一个证据。”何仁嘿嘿一笑,指了指底座正面的款识,“这里写的是‘大清乾隆庚辰年敬造’,就是乾隆二十六年,而这一年,崇庆皇太后恰好七十岁,乾隆还是挺孝顺的。”
“而且这尊白度母像在《清宫内务府造办处档案总汇》中也有记载,‘旨着照现有金绿衣救度佛母一样配做银白救度母一尊……钦此’。所以不就很明显了吗?”
“啊?”
徐青杰人都傻了,“这圣旨,这么口语化的?”
何仁小手一摊,“你忘了雍正批奏折的时候,说朕就是这样的汉子了?有个大臣想要给乾隆进献一幅米芾的书法,乾隆回复就是‘假的,不要。’皇帝也是人,随意一点很正常。”
当然,何仁也不是一眼就看出来佛像的来历,还是先用鉴宝眼,有了方向以后,配合几本百科全书,才想起了这尊佛像的来历。
这也和全银制佛像太少有关,大多佛像还是以鎏金为主。
见徐青杰的父亲还没说话,何仁先开口了,“徐叔,您这佛像多少钱买的?”
“啊?哦!五百万。”
何仁一拱手,“恭喜徐叔,又捡漏了,这尊佛像放到拍卖会上,应该能破八位数。”
徐青杰的父亲脸笑得跟菊花似的,连连摆手,“运气,都是运气,小何,既然你对金银器如此有研究,再帮我看看几锭金银。”
何仁自然不会拒绝,一般的金银锭也就几十万一锭,贵点的也不会超过一百五十万,鉴宝眼还是好用的,就算用不了,他也有【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