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杰现在已经很信任何仁了,何仁话音刚落,他就举牌喊了个一百万,将刚才的价格直接提高了一倍。
何仁都傻了,“我不是让你别太急,悠着点吗?”
徐青杰一脸无辜,“一百万已经很不急了啊……”
何仁无奈了,这特么还怎么玩?
不过事情并没有像何仁想的那样,任凭美女主持人如何煽动,也没有人继续加价了,相反,大嘴猴还朝着徐青杰笑了笑,意思是老子只针对陈铮。
周伟觉得有诈,他倒没看出问题,而是觉得徐青杰突然出价,肯定跟何仁有关。
就算周伟再看不上何仁,也知道何仁的眼力不一般,所以他建议钱胖子也出价顶一下徐青杰。
钱胖子自然不会同意周伟的意见,要是周伟能说出个一二三来,也许钱胖子看在钱的份儿上还能跟徐青杰顶一顶,现在完全没必要嘛,不是凭空给自己树立了一个敌人?
见钱胖子摇头,周伟也没有坚持,他确实搞不懂徐青杰为什么出价。
徐青杰其实也没搞懂,拍下来之后,他才问何仁,“什么情况?你不是说确定不了真假吗?难道又能确定了?”
“可以了。”
“真是文徵明的画?”
徐青杰比较激动,要是文徵明的真迹,那他可就捡大漏了,捡漏是小,面子是大,他可以回去好好吹吹牛逼了。
何仁摇摇头,“不是文徵明画的。”
徐青杰一脸便秘的表情,恨不得打死何仁,坐在一边一直没说话的张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别卖关子了,赶紧告诉他吧。”
“好吧。是仇英画的。”
“仇英?明四家?”
“呦呵,没想到你还有点文化。”
“废话,明四家我还不认识吗?”
徐青杰更想掐死何仁了,不过看在何仁刚帮他捡了个漏,就暂且忍一忍。
其实仇英也挺有名的,画作也有上千万的成交记录,几百万的更是比比皆是,所以何仁才让徐青杰赶紧下手。
仇英是明四家里年纪最小的,也是出身最低的。
文徵明是官宦世家出身,沈周是书香门第,唐伯虎是商人世家,而仇英只是一个漆工。
他还不是张成那种雕漆的匠人,而是给人刷漆的漆工,如果有雇主需要,仇英才能在墙上或者其他地方画上几笔。
仇英喜欢画画,没有雇主愿意让他画,他就晚上偷偷画,还特意跑来苏州,到桃花坞落脚。
很多文人墨客住在桃花坞,文徵明的“文衙弄”,祝允明的“三茅观巷”,还有唐伯虎的“桃花仙馆”都在这里,放到现在就是明星小区。
文人墨客多了,各种手工业店铺和作坊自然也多了,各种玉器店、书店、文房四宝店、扇子店应有尽有,画匠、漆工和各种匠人比比皆是。
仇英正好专业对口,很快找到了工作。
文徵明有一次逛画廊,恰好遇到了在里面看的仇英,两人随便攀谈几句,文徵明便发现仇英对绘画颇有见解,又看了一下仇英的画作,文徵明惊为天人,一个没有学习过的漆工,居然能画得如此之后,属实难得。
两人相谈甚欢,尽管仇英比文徵明小了将近三十岁,两人还是很快就成了忘年交。
文徵明爱才,便把仇英推荐给了周臣,让仇英跟着这位名家学习。
周臣大家可能不熟悉,但是他的徒弟都挺有名的,一个是仇英,而另一个则是唐伯虎,明四家他教出来两个,可太牛逼了……
“仇英去学画,就没有时间干活了,文徵明又不好直接给仇英钱,这样仇英面子上过不去。文徵明知道仇英画画技法高超,但是书法却不算入流,便提议给仇英的画作题跋,然后又盖上自己的钤印,仇英可以多卖点钱……”
众人恍然,徐青杰问道,“这幅画就是如此?”
何仁点头,“一开始我没想到是仇英所作,所以没看出来。如果把作者换成仇英,很多人都能看出是真迹。”
“因为很多人的画里只有精工,没有雅气。很少人能像仇英一样,把赭石、太白、石青、石绿这些颜色搭配得那么好,典雅又简淡。”
“这话不是我说的,而是董其昌说的。他还说过,五百年才出一个仇英,他甚至认为在青绿山水方面,仇英比文徵明画得还要好,这一点我持保留意见……”
徐青杰不在乎何仁的保留意见,他只在乎自己这次捡了多大的漏,能装多大的逼。
何仁叹了口气,“这幅画相对比较简单,按照仇英的习惯,这种画应该会画两幅,先钩一幅,再画一幅,你可以好好找找,如果有类似没有落款,然后布局和内容接近的画,就先买下来,两幅一起出售,价格至少要翻五倍。”
徐青杰又问道,“那是钩的值钱还是画的值钱?”
“这种画作,画出来的都是设色,肯定是画的值钱啊!”
何仁麻了,徐青杰到底懂不懂啊?
陈铮突然问道,“没有仇英的落款,你怎么确定是仇英的真迹,而不是临摹的赝品?”
“找几个有名的专家一起鉴定呗。反正书画鉴定一直都没有什么特别严谨的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