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几个人散去,热闹固然好看,但是卖货才是重中之重,一个月一次的黑市可不是那么容易进的,可比地摊好赚多了。
没看到刚才那个老板就赚了三十多万吗?在地摊上,这些钱他一年都不一定能赚到……
老板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他摊上摆了五六十件东西,基本上都是他从同行手里串过来的货,总价值都没有三十万,他就是接下来几个小时一件东西都卖不出去,也是大赚,送给何仁一件没有任何问题。
何仁自然不会客气,他指了指比较靠后的一个小罐子,“老板,就那个罐子吧,我准备拿来养蛐蛐。”
老板笑吟吟地把何仁要的罐子拿了过来,不过嘴里却说道,“帅哥,这你可就走眼了,这不是蛐蛐罐,这是棋罐,装围棋棋子的,可惜只有一个。”
既然是赠送,老板也就没讲那么多规矩,直接把这个高约十公分,直径十五公分的小罐子塞进了何仁手里。
还不忘小声解释道,“帅哥,我实话跟你说,这东西应该不是真的。我是从别人那一起串过来的,听那人说已经串了好几茬了。你别看下面写的大明万历年制,但看这包浆,我感觉最多民国。要不给你换一件?”
说罢,也不等何仁反应,就从摊上又拿起一块砚台,“帅哥,这是清末的端砚,上面刻的是喜蛛蕉叶,也能卖个两三千块钱。”
何仁乐了,他觉得老板还挺实诚的,本来他还看上了一个瓶子,现在的话就算了,给老板留点值钱的东西吧。
“我挺喜欢这个罐子的,既然是棋罐,盖子还有吗?”
“没了,帅哥,你真不换啊?”
“不了,这个罐子我是真喜欢,那我就拿走了?”
老板挥了挥手,“拿走吧。”
看着何仁远去的背影,老板叹了口气,他才不是实诚呢。他主要是觉得那块端砚裂纹太多,不好往外忽悠,而这个罐子虽说罐口也起毛了,但是没有冲线,底款“明朝万历年制”几个大字仿得特别像,总是好忽悠一点……
张诺、刘飞和谢宝坤都围了过来,他们知道何仁的眼力,既然他点名要了,一定不会是太差的东西。
结果大家一看之下,有些失望。
罐子没盖就算了,还缺了一块,张诺和刘飞跟着何仁一起去过琉璃厂,知道瓷器起毛,不值分毫的说法。
而且罐子上花里胡哨的,红黄蓝绿什么颜色都有,虽说有四条五爪游龙,但是那龙的长相怎么看怎么抽象。
这玩意说是现代一个小学生画的,恐怕都有人相信……
也就罐底下的“大明万历年制”比较靠谱,是正经的青花六字双行楷书款,可是底款越靠谱,就显得整个罐子越不靠谱……
张诺问道,“这个棋罐是好东西?”
何仁摇了摇头,“不是棋罐,就是蛐蛐罐,官方应该叫蟋蟀罐或者蟋蟀盆。”
张诺一怔,“那就更是假的了吧?明朝也斗蟋蟀?不是只有清朝才斗吗?”
“别被那些电视剧忽悠了,提笼遛鸟,斗狗斗鸡可不是他们的传统。尤其是斗蛐蛐,从唐朝开始就有了。南宋是斗蛐蛐最狠的朝代,不仅是王公大臣斗,连市井百姓也斗,甚至连和尚尼姑都斗蛐蛐。”
张诺一脸不可置信,“和尚和尼姑也斗蛐蛐?”
“真的。”何仁很严肃,“你没听过济公斗蛐蛐的故事吗?济公就是南宋时期的人。”
何仁这话给几人唬得一愣一愣的,谢宝坤问道,“那这个蛐蛐罐是真的了?”
“千真万确。不然我要它干什么?可惜盖子没了,还有点破损,不然能卖两百万。现在的话,也就七八十万吧。”
张诺恨不得给何仁邦邦两拳,也就七八十万?
短短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何仁已经捡了快两百万的漏了,最可气的是两件东西都是摊主送给他的,这是什么运气?
何仁也在感叹运气好,不过不是张诺想的那样,他是在感叹能在黑市遇到这么多真东西,可是太难得了。
他都不想跟着谢宝坤去什么私人拍卖会了,要是一直在这捡漏,搞不好能捡到一千万,回北京不是直接就财富自由了?
想了想北京现在的房价,何仁果断打消了这个念头,一千万怕是只能在三环买房,想去二环的话,估计只能买个七八十平的……
刘飞突然弱弱地说了一句,“所以那个老板因为赚了三十多万,而损失了七八十万?”
“话也不能这么说。”何仁正色道,“如果我不出手,这个蛐蛐罐恐怕还会在地摊上蒙尘,说不定哪天就碎了,那不是更可惜吗?”
众人齐齐无语,何仁说的好有道理,他们不知道怎么反驳……
张诺有些泄气,自己为了几万块钱沾沾自喜,人家何仁一转眼就是百万富翁了,她果断转移了话题。
“不是说黑市有明器吗?我们走了十多个摊位了吧?怎么一件都没看见?”
何仁习惯性地互怼,“你看那玩意干啥?要举报吗?”
张诺一叉腰,“不行啊?”
“还真不行。”谢宝坤嘿嘿一笑,“这也算是黑市的一个特色吧,既然有土夫子进场,组织者就要保证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