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大事不好啦!”
伴着霍佳全磁性而焦急的嗓音响起,阁楼房门被他“咣当”一声推开。
见几人或是无语,或是惊奇,或是面无表情地向他看来,祸斗犬忽地有了一丝不自在。
再抬眼一看,雄达已坐在了楚度一旁,他迟疑了一下,旋即坐在了苟言武近侧。
孟英曜伸手把门点上,似对霍佳全粗鲁砸门的表现不喜,俏脸上满是寒霜:
“怎么了,谁大事不好了?”
霍佳全伸出短手,给自己倒上了一杯灵茶:
“那自然是我们大事不好了。”
饮下一杯后,他看众人直勾勾地盯着他,也瞪大了小眼睛:
“你们没听说么,北海龙宫的两位公主,差点被炸死,引来了天上那位出手。
我的妈呀,上次仙帝出手,还是几十年前姜凤歌那回……”
苟言武点点头,这事儿他晓得:
“霍大人说的是,不过遭殃的是他们水脉,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似觉得这样的说法,不能体现他的知识量,又补充道:
“据我所知,那两条龙如今正在巡游各仙门,大肆宣传,说他们陛下如何如何厉害。
呵呵,真那么厉害,有本事把埋炸弹的人捉出来啊!”
“苟大人啊,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现在传的可起劲了,说水脉连续吃了两次大亏,已经有人憋不住气,要对其他四洲作法报复,好好抖一抖威风。”
霍佳全自顾自地说着,完全没注意到苟言武的眼睛已经瞪圆了:
他最不喜欢别人说他一知半解。
雄达抓住了疑点:
“他们连西洲也不放过吗?”
霍佳全摇摇头:
“不清楚,我也只是听说……
要不问问苟大人,他消息最灵通了不是?”
【这不是你小子提的么,我哪知道啊?!】
苟言武闻言,只觉憋了一口老血在胸口,咽不下去,吐不出来,半晌不言:
好吧,更正一下,他最不喜欢的,其实是他真的不知道。
木傀儡举起酒杯问道:
“霍大人突然提这茬,是有什么精准消息么!?”
霍佳全闻言一喜,举杯回敬,然后拍了拍桌子道:
“其他洲不好说,但南洲马上举行火脉盛会,换成我要搞事,肯定会挑这个时机。
诸位可想,大家正吃着美餐唱着歌,忽然就被不知从来来的人杀了,这不是挨了晴天霹雳么?”
雄达却摇了摇头:
“我觉得悬,那可是火脉盛会,安保措施自不用提,甚至那位亲自巡视也不是不可能。
这样严密的防卫,就算想混进来,也是千难万难,更别说杀人了。”
楚元却并不是很认同他的说法。
要搅黄这种盛会,其实不需要死太多人,甚至不需要死人,只要来一场意外,让其他人看了笑话,就是狠狠抽了赤帝一耳光。
打脸,就是最大的破坏。
而按水脉反复无常的性格来看,还真不好说会不会出手。
他就是水脉的人,对那帮子老阴……emmm,对那帮老哥最是了解。
简言之,水脉认为搞人的最佳时间,永远和别脉不一样。
你以为他要搞你,一路风平浪静。
你觉得他不会出手了,嘿,偏偏给你来一下,下的还是死手。
这点从秦清璃身上,最可见一斑。
其他人用点心还能推断,换成这位,你是真不知道她在想啥。
他甚至怀疑,水脉要搞事的消息,就是高层主动散布出去的。
虚虚实实假假真真,把水搅浑了再说。
而且,他如今真身就在北洲,旁边还跟了俩龙族公主,消息居然没霍佳全灵通,本身就说明了一点问题。
想到这里,他不由微微叹了口气:
水脉高层搞事,下面弟子遭殃,反正南洲之行,不见得多顺当。
孟英曜一脸无所谓道:
“我还当啥事,反正各人都有保命法宝,又有族老护持,大难临头各自飞便是,怕个啥。”
心里头却默默道:
火脉盛会,咱们木脉也要参加,而且到场的人,都是各族脸面。
真搞出点事儿来,恐怕真生出些嫌隙来也说不准……
听她说话,雄达没忍住又想逗两句。
可还没开口,就听楚度道:
“诸位且稍安勿躁,水脉人喜怒无常,是修仙界共识。
也尝有人调侃,说【水脉仙门重时机,四海龙宫讲规矩】,就是反讽这帮人反复无常,让人捉摸不透。
这种缥缈之谈,自有高层去对付,我们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就好,不用在这里长吁短叹。”
这是肺腑之言,也是他百来年的经验总结。
雄达没忍住偏过头来:
“楚大人对水脉还挺了解?!”
木傀儡点点头,反问道:
“在场诸位的亲族与水脉斗了这么多年,还有不了解他们的吗?”
于是一阵欢笑,气氛重归平和,好似水脉真就不会动手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