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蓝莲山。
张虫三今日,可是一大早就出了门,就为了去张罗仪仗队的事情。
不同以往,皇子殿下明确了今日有圣旨到,那就必须得安排好排场。
要平时,妖使突然到访,那是突击检查,你未做准备倒还算尚可。
但现在,人已明确告诉你,【我tm要来了】,你还一点表示都没有,那就是不懂事了。
张虫三自然非常懂事。
那日跟楚度报道后,就开始牵头负责,将整个蓝莲山都动员了起来。
这里贴上【欢迎妖庭使者莅临蓝莲山督查指导】的标语,那里写上【不搞文山会海,不走形式主义】的口号。
除此以外,清洁卫生,山上山下的治安,都要牢抓狠抓。
一定要保障道路通畅,以及妖庭使者的生命财产安全。
张虫三很得意,适当紧一紧,约束约束下面,也是上位者需要做好的一门功课。
至于啥时候放松,那得等妖使走后,再说。
而说到上位者,他就没忍住猥琐一笑——
一想到方才先源那小子,在他面前行礼喊遵命的恭敬态度,他的嘴角就有点压不住。
现在春风得意的他,已站在蓝莲山关隘上的飞舟停靠广场上,等待妖庭使者前来。
山主大人身体金贵,自是要好好待在寝殿,这种粗活累活,有他,还有一旁的聂峰来做,也就够了。
他默默算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果然,等不多时,就有个拿着侦查法器的小妖,大声汇报道:
“报告张山主,报告聂山主,东北方向发现皇家飞舟的踪迹,应是妖使大人的座驾!”
叫职务不叫副,是个妖都懂。
张虫三是个虫妖,境界也不太高,自是看不清楚,可一旁的祈世胖鸟聂峰,倒瞧得明明白白。
见他点头,张虫三心头也是一定,小手一挥,仪仗队们便动了起来。
敲锣的敲锣,打鼓的打鼓,吹唢呐的吹唢呐,还有举着旗帜、高牌、长扇等小妖,全都列队夹道欢迎。
又等了一会,天际终于出现了一点金亮,果然是皇家飞舟的配色。
待飞舟停稳,张虫三赶忙朝聂峰使了个眼色,后者则快步上前,跟着他一起,对着飞舟捶胸高呼:
“欢迎妖庭使者大驾光临!”
小妖们见状,也卖力叫喊,颇有一种接着奏乐接着舞的喜庆。
伴着喜庆的气氛,只见一金红配色的男子下了飞舟,轻轻道:
“哟,这不是虫三大人和聂峰么,搞这么隆重,倒让我受宠若惊。”
我去,怎么是猛阴招?!
张虫三见孟英昭下来,只觉【作为虫妖惧怕鸟妖的那种血脉恐惧】,油然而生。
再一感受祈世位格对明我境修士的压制,他更是心惊,只好强忍着惧意,轻快道:
“原来是金乌家的孟公子,真是稀客……”
话都有点不利索了,再不复以往精明,连常见的马屁都拍不出来:
还是沃野山那帮妖仙子可爱……
唉,不知为啥,同是祈世强者,自己一点不怕聂峰,却就是怕金乌一族的孟英昭。
等会儿离他远点……
而聂峰的状态,比他也没强到哪里去。
俗话说百鸟朝凤,展翅高飞。
在修仙界里,凤凰一词,只在传说文献中有记载,却没见过其真面目。
倒是金乌一族,实打实传承至今,隐隐有鸟妖之首的趋势。
不过实际上,两人惧怕孟英昭,血脉的功劳,几乎等于没有。
非要分析的话,张虫三是习惯了向大人物拍马屁,自我意淫了鸟吃虫的上下位关系,自己把自己催眠了。
而聂峰作为寻常的鹰妖,有家族,但不大,有消息,但不多。
如此半知不解,只是惧怕金乌家族的势力罢了。
且孟英昭喜欢阴人的性格,几乎妖庭都晓得,让人应对时,不由自主地会带上几分谨慎。
生怕不小心得罪了这位爷,遭了报复。
但两人不明就里,都不由自主地,把心头那股紧张与担忧,当成了血脉压制。
以至于越想越怕,越怕越想,就变成了如今这副状态。
要真是血脉和位格压制,那他们应该对【跟在孟英昭身后的那位族老】,反应更大。
孟英昭察觉了异样,也觉得一头雾水:
咋这两人见自己,就像耗子见了猫一样?上次好像也是这样……
疑惑归疑惑,他脸上还是故作轻松写意,轻轻寒暄道:
“两位不要客气,今日恰好奉了皇子殿下的命令,来蓝莲山宣旨而已——
还请两位山主,接我去见楚老妖一面。”
张虫三和聂峰平时交流不多,但此时一虫一鸟互相对视,便明白了各自的想法——
反正这猛阴招,又不是冲咱来的。
这个念头一起,张虫三只觉心头一定,马屁瞬时侃侃:
“英昭大人哪里话,方才见大人雄姿英发,犹如早上辰时的太阳,这才恍然失神……”
聂峰也有模有样:
“瞧您这发色,瞧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