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又叮嘱了几句,见马齐马满口应是,这才与之分别,朝县衙方向飞去。
现在将近年关,县衙内只有几个衙役在当差值班,几把刀和几张没上弦的弩,就那样随意丢在桌面上,横七竖八。
他们则另起炉灶,在一边吆五喝六,愉快地打着麻将。
同军队不同,衙役不许披甲,不许持火枪,长刀和劲弩是标配,只要把明晃晃的凶器取出,足以应付一般暴徒。
楚元瞧了几眼,戴上隔绝窥探的斗笠,再隐去身形,就要朝县衙内落去。
说实在的,这种【隔绝窥探的器具】,他早就想戴着试试了。
可宗门内大家都脸熟,你要是戴了反而鹤立鸡群,招人显眼。
而天云门弟子外出历练,通常都是成群结队,大张旗鼓,更是没有戴的必要。
如今独自出门办事,却是恰好,轻轻戴上,不仅有遮蔽起来的安全感,还有一种做贼的兴奋感。
而他刚一落在县衙大院,就听见一声厉喝:
“何方修士,竟敢闯入县衙,还不速速通上名来!”
等楚元取出县神的信物,这声音马上变得柔和:
“原来是主神来使,您随便看,随便看。”
说着,一个七八岁模样的稚童显化出来,恭敬地对着楚元就是一礼,显然是廖仲齐的从神,专门负责镇守衙门。
楚元一个恍惚,好像这一幕【厉声转柔声】的情况,好似在哪见过……
就是刚才的厉喝声,好似一个虬髯大汉,现在他真身出现迎接楚元,居然是个娃娃模样,反差极大。
那娃娃嘴上说着【随便看】,身体还是很诚实地拱手哈腰,将楚元请进了县衙大厅。
楚元抬眼一看,才发现在【明镜高悬】的匾额一侧,还有另一块小小的牌位,上面写着【大明大悲普化镇恶青天神】,显然是这娃娃的尊号。
这,怎么写的像是个秉公执法的司法神一样……
又瞧瞧娃娃肉嘟嘟的脸,反差更大了。
神识再一扫,果然发现衙门的后面,还有一个小小的祠堂,里面供奉着同样的牌位。
牌位前的香炉里,尚有一柱快要燃尽的香,显然是今天早上才点的。
这娃娃笑脸盈盈:
“不知神使前来有何要事,只要能用得上小神的地方,您只管提!”
楚元不刻意瞒他,但也不多解释:
“是有点事儿要办,你带我看看衙门里的宗卷。”
宗卷?
这从神恍然,果然是视察工作来了,连忙笑道:
“好好好好,档案室就在县衙侧后方,神使你跟我来吧!”
说着,他略显虚幻的身体飘在空中,掠过皑皑积雪,一边带路,一边自顾自解释道:
“还请神使明鉴,天庭原有律令,只准我们守正驱邪,不许我们这些小神插足凡人管理,也不准提供超凡的帮助。
所以冤假错案肯定是有的,但不是小神不愿作为,实在是不敢作为。”
他看楚元是仙门弟子,不清楚他对神道了解多少,生怕他不知道其中的关节,权衡一番,赶忙解释道。
他看的很明白,要是因为这些小事情,惹得神使不高兴,自己白白挨训,岂不得不偿失?
楚元听出他的意思,暗道他果然机警,一番解释,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外表看似小孩,智慧却过于常人】。
他是晓得这些道理,但还是决定给从神一个面子,故意装作不明白的样子,恍然点头:
“哦,原来这里面还有这样的关窍,今日倒真是长了见识,受教了。”
反正他不可能真的去查从神是否失职,只是他要那么误会,那就任他误会去吧。
现在要做的,是早点找到线索,早日上报天庭。
那娃娃从神听见楚元的恍然语气,立马得意起来,一张圆脸笑意更甚,为自己提早通气的做法,感到高兴。
再一顿,手指一点,如仆人一般,替楚元缓缓推开档案室的门。
楚元轻轻迈步进入,迎面就是满满一排排的书架,挤满了整个档案室。
“档案室一般会有人来吗?”他偏头,向从神问道。
那娃娃心领神会,看来神使不想被人打扰……
于是转头解释道:
“快过年了,许多凡人都觉得这个时候报案,会影响一年的运势,所以击鼓的人几乎没有。
没有新案件要规整,自然没有人来档案室找没趣。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让我施个障眼法吧。”
说着,他朝着门口挥了挥手,房门便随着他的手势,自行关上。
随后,好似有一道金色粉尘从他身上飞出,落在了房门上,想来法术已成。
楚元倒是想如往常一样,直接插上阵旗或者铺设阵法。
但想想,这样做的话太过扎眼,反而会让这娃娃神警惕,于是作罢。
档案室规模略大,书架上放满了书册,几乎堆满了整个房间。
这样的房间,要单个凡人打理或许很难,但放楚元身上却是容易,仅仅法力一展,便手到擒来。
一排排书册堆积在书架上,分门别类地放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