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往东,某处幽深地界。
两个青年模样的修士,正在一座行宫内下棋对弈。
“堂兄,你可下定决心,要同我们合作?这要是传出去,你的位子,怕是再也坐不稳咯?”
说话之人,白衣龙纹胸前绣,白玉束冠额上挂,足下长云履交错,手中纸骨扇轻摇,看样貌,正是龙族叛军领袖三子,敖缪。
对面的男子一身黑色卷龙服,头戴长金冲天冠,样貌清俊,轻轻落下一子,摇摇头道:
“缪弟此言差矣,就算我老老实实,没有任何动作,这太子之位,估计也保不住了。”
说话之人,正是北海龙宫大太子敖衮。
见敖缪不答话,敖衮叹了口气,道:
“我就是不清楚,论实力境界和为人处事,还有计谋知识,我哪点不如旁人?
就因为一次没讲好话,便冷遇至今,换成谁都想不过啊。”
敖缪落下一子,看了看敖衮的脸,认真道:
“所以,你就要同我们联手,做掉离堂妹?”
敖衮再下一子,捡起被吃掉的白子,道:
“诶,缪弟说的太过头了,我只是会在恰当的时机,透露一点舍妹的出行计划给你们,其余事情,我可不知道。
不过,如果事情真按预想所走,未来我登大宝之时,便赦免了你们的罪责,你们也可重回龙宫。”
敖缪眯了眯眼,再落下一枚棋子,玩味道:
“那敖贞,要不要一并杀了?”
敖衮一脸无奈,抬起一枚棋子,轻轻放下:
“缪弟你也知道,贞妹和离妹,虽和我同一个娘亲所生,但放在四海之内,可都是拥有最强祖龙血脉的两位公主。
原来看着小小两只倒是可爱,可现如今不知怎么回事,龙宫内居然流传起了【废敖衮拥敖离】的说法……
这尚且能忍。
可她最近不知道吃了什么补药,好似故意迎合这说法一般,像雨后春笋,窜了好几个境界,甚至在前段时间,居然一举渡劫,成就祈世,如今已是祈世二层。
这也尚能忍耐。
可一直不学无术的敖贞,居然也像吃错药一般,发奋图强,现在已成了明我九层……
这两两相叠,可就忍不了了……”
敖缪点点头,似是赞许道:
“不愧是堂兄,为了大位,连自家亲妹妹都能下死手,果然有龙王之姿。”
敖衮面上看不出喜悲,但眼神中,却有一丝得意,他再落一子,顺势捡起被围的几颗白子:
“这就像四叔一样,该是自己的东西,就一定要拿到,他人要来抢,我就让他知道,这爪子,可伸不得!”
“哦,听你意思,北海龙王之位,原本就该是我的?”一声完全异于敖缪的雄壮声音,忽然响起,惊得敖衮抓棋子的手一抖。
“谁?!”
他略带惊恐的话音刚落,就见敖缪的后面,站着一位青衣中年人,正负着手,垂下头,饶有兴致地打量棋局,稍一辨认,赶忙道:
“四,四叔……”
敖坤抬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才缓缓道:
“你看看你,又在乱说,北海龙王之位本来就是大哥的,你四叔我是没抢赢……
真是不会说话,怪不得大哥看你不顺眼。”
见敖衮满脸通红,想要挣扎却根本动不了,他才好整以暇道:
“你瞧瞧,你瞧瞧,这么急干嘛,行行行,你说吧你说吧,我听着呢。”
等敖坤话一说完,敖衮终于觉得周身禁制全无,但心中的惊惧已无以复加,赶忙开口道:
“四叔,你且听我说,咱们合则两利啊,只要你们帮我杀了那俩丫头,待我入主龙宫,一定赦免你们的罪行,ri……”
可话还没说完,他就发现自己的嘴巴动不了了,只能呆呆的,如木偶一般坐在椅子上。
敖坤转过身,不去看他:
“衮贤侄啊,看来你不仅不会说话,连做生意都不会啊!
连本钱都没有,就想用一张空白欠条,让咱替你卖命,你咋不直接说,等你当上黑帝后,再给我封个龙王坐坐呢?”
然后他一拍脑袋,似恍然大悟道:
“哎呀哎呀,差点忘了,以你这种蠢脑子,可能想不到那么远,那我举个例子吧……
唔……缪儿,我且问你,如果你是龙宫太子,你会一个护卫不带,大摇大摆地跑出龙宫,独自与敌人密谋吗?”
敖缪见敖衮吃瘪,此时正在看笑话,一听自家老爹叫自己,赶忙嘻嘻一笑:
“父亲大人,这道题简单啊,我又不是傻子,当然不会啦!”
“那你会蠢到,以为自己去哪,都会摆脱我的监视吗?”
“这题也不难的呀,父亲大人手段那么多,我就是有一千个心眼子,也玩不过您啊……”
然后敖坤转过头来,看着敖衮道:
“你看,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明白,就敢肆无忌惮地跑出你家,真不怕遇见人贩子吗?
唉,要是你一不小心被抓了,做成一道龙肉汤喂狗,不知道大哥会不会伤心……”
敖缪的笑声适时响起,激得敖衮又羞又怒又怕,但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