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洲,某幽深地脉洞府福地中,如实质的灵气盘旋。
福地中的玉座之上,一黄袍锦服的少年郎,正听着五体投地的属下汇报着什么事。
半晌后,他发出古怪的语言,淡淡道:
“好了此事我早知道了,不必多言。”
那修士低伏下的脸上露出一丝讶异,错愕道:
“殿下,您都知道了?可我……”
黄袍少年摆摆手,似有点不耐:
“不就是咱们土脉有人对姜凤歌出手么,还连累了十几个宗门覆灭,已经是旧闻了。
说来白帝也算厚道,单单只给了个警告,没过多深入追查。人杀了就杀了,神魂也没拘,任他们自行转世去了。”
见跪倒在台下的修士浑身一颤,他又补充道:
“这没办法,白帝不讲道理,陛下也不好让他们转修神道,或者给与补助,只能放他们自去转世,也怪他们自己运气不好。”
下属立即恍然大悟。
他刚刚还担心自己不小心死了,也会落一个转世的下场,现在听殿下这么说,心中放了一半的心,口中拜服道:
“不愧是殿下,个中隐秘全然知晓,亏属下还妄图呈报第一手消息,果然是目光短浅,鼠目寸光……”
黄袍少年冷然打断道:
“是不是好奇,我为什么知道?”
不等对方答话,他又道:
“因为这是陛下亲口告诉我的,毕竟,是陛下亲自击杀了王非那个蠢货。”
啊?
跪伏在台下的修士一惊,他怎么也没想到,灭了羽辨修士王非的人,居然是自家陛下而不是白帝,这恐怕……
黄袍少年感受到属下的恐惧,自顾自闭上眼睛道:
“不然你以为白帝出手,这货还有一丝一毫的转世机会?
陛下亲自出手,一是保一手羽辨修士的神魂,二是检查他有没有被下手段。
本以为是他脉修士搞的鬼,可陛下查阅王非的神魂,却并未发现任何问题。”
“没有问题?”跪伏的修士抬起了一点头颅,用眼睛余光,看着黄袍殿下的脚,好奇道。
“没有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
王非这个人,我还算有点耳闻。
虽算不上能力出众,但做事的时候,可一直秉持土脉的【稳】字诀,哪可能独自出手,去针对一个祈世修士?
而且还是白帝威胁不许碰,且陛下交代不准碰的人……
你说,这问题是不是很大?”
跪伏的修士似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得黄袍少年的提醒,更觉惊诧:
此事一反常态,自己理所应当地认为王非被下了手段,可现在听殿下提起,才发现中间有什么蹊跷。
如果没有人下手段,难道是他自身修行出了问题,导致性格大变?
还是……
黄袍少年见他陷入了思考,淡淡道:
“不要多想,这些事情还用不着你操心,你只管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
对了,陛下此次对王非出手,虽然堕了土脉些许威风,但也将火线引向了火脉。
他们不是喜欢煽风点火么,那这次就让他们自己当一当燃料,品尝一下燃烧的滋味。”
跪伏的修士一脸问号:
咱们木土火三脉不是一体的么,怎么现在开始算计自家盟友了?
黄袍少年丢出一颗留影石,随意扔在地上,道:
“我知道你疑惑,为何不一致针对白帝,反而要搞内斗。
实话告诉你,在东洲出手截杀金脉修士的那群人,就是赤帝这个疯子指派的。
呵呵,他们一贯的作风,哪里有火苗,他们就去哪里加燃料。
先前咱们针对秦清璃和姜凤歌出手几次,被这个老疯子闻到了味道,立时就起了挑动金脉和土脉争斗的想法。”
留影石里,一个人正小声汇报着什么,大致内容便是关于火脉针对金脉的行动细节。
而这信息,显然是土脉奸细从火脉高层处得到的。
“陛下不好直接监视姜凤歌,于是就暗中盘查接近她方圆十万里的土脉高阶修士,一旦出问题,便可立即出手。
这才赶在白帝出手前,先行捉住了王非。
可惜,虽然陛下杀了王非,但没找到实质性的证据和问题。
不过没关系,陛下明确表示此事不是土脉的作为,并将神魂交给白帝检查,言语间,自然而然地暗示有火脉的手笔。”
跪伏的修士闻言,暗叹陛下真乃妙招。
第一时间制服王非,再送上神魂,明确展现了土脉的温和态度。
因为土脉没有必要明目张胆地对付姜凤歌,这不符合土脉长此以往的求稳人设。
陛下第一时间捉住王非,就代表着陛下一直监控着土脉修士。
虽然还是出了问题,但土脉的态度可是端正的,不搞内斗的,与金脉交好的。
怪就怪火脉去吧,他们嫌疑最大。
这般一想,他好奇道:
“可是殿下,咱们有这样实质的证据,为何不直接呈递给金脉,让金脉和火脉直接干起来?”
黄袍少年闭上的双眼突然睁开,直直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