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颜无耻宗的门人自是不信他的说法,下意识地认为这是敌人的攻心之举。
对上知微高手,打肯定是没得打了,但几个祈世境修士拼命,跑还是能跑的。
至少能跑掉几个。
不过说来也怪,除了那位殿下派出的两位知微高手,自家宗门应该也有同样知微境的易长老来助阵的,可为何现在却迟迟不到?
徐方吕早料到他们不见棺材不掉泪,凭空取出一颗留影石,法力一催。
只听石头里声音传来一场对话,扩及所有人,竟是那黑衣人和易长老就捕捉秦清璃一事的讨论。
逃窜中的厚岩宗门人自是对这位长老不陌生,听着里面的内容,更是心惊。
我的乖乖,这些话居然被人截了去,现在摆明面上说出来,不等着被黑帝一脉借题发挥么?
本来暗中动手,尚可推诿,可人家已拿出了证据,却是容不得他们狡辩。
而更让他们绝望的是,一道声音从徐方吕口中说出,炸响在了所有人耳边:
“一清厚岩宗品行卑劣,狂妄自大,愧列黄帝陛下宗谱,羞享天庭之荣光,被蛊惑的四家宗门已迷途知返,同我天云门和云泽派一齐,破了其大阵,剿了其山门。
此事已启奏天庭,由五帝共商惩处,尔等还不束手就擒,是要反了天庭吗?”
本来一清厚岩宗尚可选择逃亡,可徐方吕居然敢拿此事当众诉说,想必一定真的趁宗门内部空虚,策反了其他宗门,一同剿灭了自家宗门。
家都没了,还往哪里逃?
黄帝陛下的名号都叫了出来,还往哪里躲?
一想到宗门万年多的传承,今日竟毁于一旦,一清厚岩宗的门人长老只觉如梦似幻,非常不真实,一时难以接受。
直到枷锁套在了他们身上,他们才似恍然:
啊,宗门就这样没了。
一股落败不甘又委屈又悲愤异常情绪油然而生,一股恨意也自心底升起。
他们不仅恨天云门和云泽派,还恨背叛自家的四位附属门派,更恨让他们出手抢夺秦清璃的那位黄脉殿下。
为了抢一个神髓九层的小小女修,竟然搭上了整个宗门!
而这始作俑者,肯定不会受到任何惩罚,一应罪责,全都算在了一清厚岩宗头上。
可现在怨恨,又有何用?
纵然是气到吐血,也不敢公然反抗天庭,只能老老实实束手就擒,只剩一地悲凉。
徐方吕见一清厚岩宗的门人萎靡不振,乖乖被拿,一边吐出一口浊气,一边又不免兔死狐悲。
天云门仅比一清厚岩宗强上几线,要不是提前得到消息,又有云泽派支援,这回也不知道会死多少门人,更不知道会鹿死谁手。
他也知道一清厚岩宗背后有他人的影子,可这又能如何呢?
能动他吗?
就连宣布一清厚岩宗被灭,都是要等他的护卫撤离后才做,就是不敢真的得罪这位大人物,不然人家拼着受罚,让天云门覆灭,黑帝陛下怕是也不会管。
就像黄帝陛下不会管一清厚岩宗的生死一样。
若是黑帝一脉,也有这样的殿下,让宗门为其当黑手套,自家是否也会步入一清厚岩宗的后尘呢?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心念一动,就来到了秦清璃的身边。
此时秦清璃的脸和手,已被“烧”得面目全非,头发也被烧毁不少,唯有两只耳朵还算完好——
毕竟,她没有朝耳朵涂抹药液。
徐方吕检查了一下正在“伤心哭泣”的爱徒,不多时,温柔道:
“此术果然歹毒,你又只是神髓期弟子,恐怕一个不好,会对你将来造成严重影响。”
王长老闻言,不由一脸羞愧,是他没有照顾好自家师侄,才会让她蒙了劫难。
随后,徐方吕又道:“璃儿不哭,为师自会为你寻药,将影响降至最小。”
说完,变出一顶隔绝探查的斗笠,戴在了秦清璃的头上,吩咐王长老处理余事,然后唤出一座飞宫,带着秦清璃就朝宗门方向飞去。
进了飞宫里一处房间,墨色斗笠下的秦清璃不由止住哭泣,摸了摸一点不痛的脸庞,好奇想到:
楚师弟给的道具竟然如此神奇,骗过祈世真人就算了,怎么连【见大体知微末】的知微高手,都能瞒住?
这念头刚起,徐方吕的传音便至:
“不知道你和谁在谋划什么,不过此事为师替你瞒着。
其他的我也不追究,但如果有其他异样,务必立即告诉我。”
那边,楚元早就发现符石已毁,但答应秦清璃的事情已经做完,正好有合理的理由与她断了联系,于是也懒得去管,自是完全断了讯息。
也因此,他并不知道石晏殿主徐方吕提及的【一清厚岩宗灭门惨案】,不然一定会说:
看,偷袭别人的宗门反而自己被灭门,不是因为他们菜,而是因为敌人太狡猾。
顺带赞美一下宗门牛逼。
然后再感慨修仙界真是太险恶了,一步踏错,就是万劫不复;而自己好不容易出趟宗门,就遇到了知微修士,还遇到了灭宗之战,真是凶险万分。
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