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2/05,05:00。
喊杀声在城中此起彼伏着,火光照亮了金碧辉煌的宫殿,承载着“她”荣耀的金宫(DomusAurea),已经难以倒映出她那天赐的蔷薇之貌。
那明明是她最喜欢的色彩,如今却成为了她的亡命之诗。
透过宫殿一角的天窗,她看到了手持矛戈与剑盾的民众,曾今是她最骄傲与信任的卫兵也与民众汇聚在了一起。
“啊~!”
不知是飞溅的火苗,还是激愤的叫喊,有生以来,她第一次在不安中退缩了,金靴与大理石的地面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声音,明明周围没有一个人,她却被自己的脚步声吓得魂不附体。
手中的金杯,头上的冠冕,身上的荣耀披风,纷纷被她遗弃在地。
【余~已是天地不容之身矣~】
颤抖的身体,嘶哑的心音,夺路而逃。
从未注视与踏足过的阡陌小道成为她此时唯一的逃生之道,没有人会想到她这般华丽之人会走上如此狭窄幽暗杂草丛生,仅有仆役通行的小道。
即便是她,也在质疑着,就算沦落到什么样的地步,她都会昂扬骄傲的身心步行过宽阔明亮镶满金玉的星光云集之道。
啊~!
她明白,她已经不再是臣民眼中最艳丽的鲜红之花,更不会站在只有君王能够莅临的高台之上接受万民的拥戴与喝彩,再美丽的蔷薇也有着凋谢之日。
将满腔的热情散落尘世,与万民共享,高歌猛进,毫不收敛的攫取着她应得的荣誉,她自认为那是她应得之物,而他们一定会毫不吝啬的慷慨给予。
结束了,没有节制的浪漫,没有收敛的豪情,没有满足的奢欲。
世人,就是这样,无论你曾经给予过他们多少的慈悲与亲和,只要你的行为稍有不端,便会成为永不磨灭的污点,漆黑渐渐地填满人之心灵,黑色的海洋夺占了理性,将所有的不公诉诸以沸腾的怒火,一点的火光连取暖都很难,但数以万计汇成海洋的炼狱却能够焚烧一切。
逃至荒野,火光所触及不到角落,她不再前进了。
活下去又能够如何呢?
她失去了一切的荣耀,留在过去的华丽篇章全部被焚毁。
她没有勇气成为一名默默无闻之辈,而她的华丽已然不被世间所包容。caset
双手倒握着剑柄,指向了自己的喉咙,伴随着她最后的一滴热泪,鲜血浸入了大地,吮着她的热血,美丽的鲜红之花从地上生长出来,但那不是热情如火歌颂生命的蔷薇,而是凄美残阳融于暮色的彼岸之花。
她的灵魂滞留于世间,恋恋不舍地眺望身后,她还不想离去。
第一天,暮色沉入地平线,她仿佛听到了臣民的喝彩,再抬头之时,荒原之上却空无一人。
第二天,残阳如火,她仿佛又听到了远方的歌颂之诗,再抬头之时,唯有黄昏之风孤独的掠过,她从身体中挤出最后的眼泪,绝望地合上了眼睑。
第三天,漆黑笼罩,她仿佛又听到了声音,但流尽了血与泪的身体已经彻底冰凉。
掉落在金宫的荣耀披风盖住了她的身躯。
【好迟啊~无妨~辛苦汝了~……余,到此为止了……】
洒脱但又饱含落寞的她,向着发现她的骑士们道谢,她明白,他们寻找她并不是为了呼唤她,而是必须确认她的消逝,与她,与她的时代,彻底诀别!
~
黛冬寒渐渐地爬起,像发烧一样,全身满是滚烫的汗珠。
他做了一场恶梦,再光辉伟岸之人,也有着落魄的一天,有的人或许可以从低谷中走出,但是,更多的人会一蹶不振。
“达令~”
尼禄从红色的毛毯中爬起,她觉察出了他不停晃动的瞳孔。
“有些梦过于真实了呢,我明明觉得自己可以冷酷到底的。”
黛冬寒轻抚着尼禄的呆毛,她被圣杯召唤时已经死亡,在渴望着喝彩之声的悲切愿望中逐渐枯萎。
“诶嘿~嘛,余确确实实施行了暴政,即便从余的角度看当时并非如此,但余是错的。
汝可是一位比余要坚强得多的人,所以,不要重蹈余的覆辙。
你的话,一定会正视余的一切吧?”
尼禄钻到了黛冬寒的怀里。
“我没道理指责你,更不会怜悯你,因为我的道路也是如此,追求信念的热情如火焰般猛烈,稍稍控制不住就会引燃周围的一切。
尼禄,我会承认你的存在,正视你的一切,但不会改变对你的态度。
抹消你的过去,漠视你的历史,掩饰你的故事,等于是在遗忘你。
即便做了一场有关于你的梦,我也强行止住了泪水,我若是对你过于温柔的话,反而会让你得意忘形呢。”
黛冬寒轻笑着说道,但是却并没有任何高兴的表情,。
“唔姆~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决不能够像火焰一样,一点就燃,而应该像春日阳光般温煦柔和。
达令,不,御主*黛冬寒,与余的相遇,不应该在意余与余的一切,而应当着眼于汝之未来。
人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完美的,但是人生却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