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知府见他面带愧色,话中有悔改之意,想来自己的一番话没有白说,总算触动了这混小子的心灵,不由心中暗喜,继续进行情感攻势,用长者的口吻训教道:“知道错了就好,以后要多听你父亲的话,别老惹他生气。他现在一身病已是不容乐观,也不知还能熬过几个年头,不要再让他为你劳心了,往后日子也该是你尽尽孝心的时候了。”
经过牛知府细心开导,小健哥突有良心发现,深觉这些年来亏欠父亲太多,有必要弥补一下,便诚恳地认错道:“小健知错了,虚心接受干爹批评,从今天起小健端正姿态重新做人,好好孝敬父亲,让他老人家晚年时光在快乐中度过。”小健哥一贯地喜欢唱高调,且高调唱的十分动听,至于能不能做到可就是未知数了。
“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尽管你父亲对你有点失望,但我对你还是很有信心的,加油,孩子,我相信你能做的更好。”牛知府舒展皱巴巴的脸皮,露出了满脸的笑容,如此鼓励道。
闻听如此直白的勉言,小健哥再次语结。
是时,已到了下午三点多钟,窗外阳光仍然很毒,但屋里凉爽宜人,二人一边喝着茶水,一边聊着话儿,一边打着趣儿,洽谈甚欢。
小健哥想起今日在学堂内和那蔡青争斗之事,心想或许这个位高权重的一府长官能知道一些那个来头不一般蔡青的来历,不妨向他打探一下,便向牛知府道:“小健今天在学堂遇到了一个很难搞的人,想和干爹打听一下,不知干爹是否认识一个名叫蔡青的公子哥?”
牛知府闻声一怔,想了一想,摇头道:“这个名字很陌生,不曾听说过。”
一顿,又回问道:“听你说话,好像和这个蔡青有过节?”
见牛知府也不认识蔡青,小健哥略感失望,听他问话,便点头嗯了一声,于是将学堂内与那神秘之人蔡青结怨的整个过程大概和他说了一遍。
牛知府听罢变了脸色,得听那蔡青有意大闹学堂,将小健哥众人整的惨兮兮,不由勃然大怒,拍案怒斥:“蔡姓小儿胆大包天,竟敢在本官地头上撒野,欺负到我干儿子头上,便是欺负到本官头上了,这犊子简直是吃了狗胆不知天高地厚。我儿放心,干爹一定给你出这口恶气,待我回了衙门,便下令将那小儿捉拿归案,先给他二百大板尝尝,让他知道本官的厉害。”牛知府一听有人欺负小健哥就冒火,小健哥可是自己的干儿子,受人欺负怎能袖手旁观,做干爹的一定要担当起这个责任,给小子找回颜面,所以管他蔡青是什么有来头,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捉来赏他二百大板再说。
有了干爹这层关系就是好办事,不用自己开口相求,干爹就会主动给自己出气,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打再说,果然是不讲谋略的莽牛。小健哥内心对牛知府护犊心切还是很感动的,但并不赞同用这个粗暴的手段解决问题,要知这蔡青绝非寻常之人,也绝不能用寻常的手段对待,如果这小子有些背景,背后里又有很硬的后台,而且这后台比牛知府还大的话,得罪了他无疑于捅了老虎屁股一棍,那可就麻烦大了,不仅自己会反被老虎咬,有可能会连累牛知府为此丢了乌纱帽,所以对付这个来历不明的蔡姓公子一定要谨慎处之,切不可鲁莽行事。小健哥处置事情还是沉稳冷静的,不摸透敌情是绝不会轻率出击的,于是便将其中厉害向牛知府略作一说。
那牛知府在临安位尊权重,一向都是自尊自大,自觉临安老子我最大,从没把谁看在眼里,一直以来养成的霸道官僚习气难改,所以听了小健哥的话很是不以为然。
要说这背景,官场之上谁没有点背景,没有背景能做到这临安第一把手的位置上么,要说靠山我老牛在京城的那座大山更是大得能顶翻天,当然这些内幕自己知道就行了,不便和小健哥细说,为官之道,还是保留一点好。
牛知府并非一只没有心机的莽牛,心里也在暗自盘算着其中的利害关系,但听小健哥所言也是万全之策,先摸透敌情再出手也不失为良策,于是便赞同道:“那就先让这蔡小子悠哉几日,健儿啥时候手痒痒了,干爹就把他捉来让你玩玩。”
小健哥在牛知府这里打探不出蔡青的来历,忽地想起了衙门总捕头庞斜和蔡青的不寻常关系,也许可以从庞斜身上寻找线索,便又向牛知府询问庞斜的一些近况,问起庞斜最近和什么人有所接触,牛知府也是一问三不知。
临安总捕头庞斜竟然也被蔡青收买,小健哥想起来就有些不安,很是忧心地对牛知府道:“我的仇家都把触手伸到衙门里了,还收买了你的属下,咱们都毫无察觉,这苗头可不怎么好呀,依干爹你和我的亲密关系,那蔡青既然要对付我,就不能不顾及你,难说他会不会向干爹你下毒手呀。”
牛知府不曾想到这一节,听小健哥这么一说,也觉不无道理,自己和小健哥是什么关系想必那蔡青定然事先打探过,而他却收买了自己的得力手下对付小健哥,对付小健哥也就是对付自己,这不是明摆着在我衙门内部搞策反么,这个问题很值得思考,小健哥的警示让牛知府有了一点危机感。
临安的总捕头也是有些分量的人物,竟然能被蔡青收买,看来这蔡姓小子的确有些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