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一眼,又道,“那这援手之功,也该是胡姑娘的了。好个陆小鸡,险些又被他骗过去了。”
这猴精实在不好骗,陆小凤有些扼腕。但转念一想,司空摘星绝不会想到,那颗让他被抓住的珍珠就是胡不萦递出来的,还真心实意将胡不萦当成恩人看待,心里就又高兴了起来。
高兴完了,陆小凤忽然一顿,这岂不是说,胡姑娘很适合骗人?不,应该说,她很会骗人。
我被她骗过吗?应该没有吧?
陆小凤看看还在傻乐的司空摘星,又看向胡不萦那张美丽的、含笑的脸,有些笑不出来了。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胡不萦。
那是在丹凤公主找上他的那天。当时陆小凤正在客栈里,躺在床上喝酒,然后客栈里就来了很多的客人,不速之客。
陆小凤本来只当自己是个死人,不想招惹任何麻烦,直到丹凤公主走进这间屋子,跪在了他面前。
他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那杯放在他胸膛上的酒,便因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而飞了起来。陆小凤立刻就伸手去捞,但竟然捞了个空——竟然还有另一只手比他更快!
那只手不仅捞起了他的酒杯,杯子里的酒液一滴都没有洒,还顺手拿走了他原本挂在衣架上的红披风。
她用那杯酒换走了那件红披风。
然后她就走了。
这一件没头没尾的事,竟比上官丹凤、金鹏王朝更令陆小凤挂心。
真奇怪,明明从一开始陆小凤就知道,胡不萦是个比上官丹凤更神秘、更特别,也更危险的女人。她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又有什么目的?这些他全然不知。
但不知为何,在后来的相处里,他却渐渐忘了这些感觉,打从心底里觉得胡不萦是个天真可爱的、没有心机城府的女孩子。
不止是他,花满楼,司空摘星,甚至西门吹雪,他的这些朋友们也全都如此。
陆小凤想了一会儿,还是全无头绪。
只有一点是肯定的,即使现在,他突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觉得其中矛盾重重,但他依然不认为胡不萦会是一个坏人。
陆小凤回过神来的时候,胡不萦已经不在这里了,转头一看,李寻欢也不在,只剩下花满楼和司空摘星。
他问,“胡姑娘呢?”
“既然偷王的事已经了结了,我们也不好继续在神侯府叨扰。”花满楼微笑道,“胡姑娘去向无情大捕头辞行了。李兄回去收拾行李,咱们也去吧,莫让别人等。”
既然没有外人在,往住处走的路上,陆小凤也就将自己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当然,隐去了坑司空摘星这一节。
所以司空摘星一听这话,立刻表情严肃地道,“陆小鸡,我看你这个人恐怕是有点毛病,要不然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疑心起胡姑娘来?”
陆小凤并没有解释自己不是疑心胡不萦,只是想不明白这其中的矛盾。
他转头问花满楼,“依你看呢?”
“依我看,是你想得太多了。”花满楼微笑道,“我们都这样看待胡姑娘,自然是因为,她本就是这样的人。”
“她就是这样的人?”陆小凤重复。
花满楼点头,“你知道的,江湖之中有一种少侠,初出茅庐时总是一腔热血,以为走江湖就是鲜衣怒马、扬名立万,等到吃了亏受了挫,才会知道厉害,说不定从此就一蹶不振。可胡姑娘不是。”
“胡姑娘不是?”
“她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见过,却还是能保持那种纯然的天真。”花满楼看着远处的天空,今日又是个好天气,晴空万里无云,他说,“她有心机而不用,有城府而不装,就像这浩瀚晴空,纵然再深再远,也是一眼能望得见的。”
这样的人,怎么会给人带来危险?又让人怎么能对她升起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