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苓其实有些想不通,蒋淮南怎么会在工作时间跑来看她。
这是不是有些公私不分了?这可是上班时间!他以前有这样过吗?好像没有吧?
温苓觉得这事很不符合蒋淮南的作风,于是先疑惑的打量他两个来回,然后才问:“你来找我……有事?”
蒋淮南眼里的笑意一顿,“……没事,就是……来看看你。”
“有什么好看的,两只眼睛一张嘴。”温苓笑笑,满脸不在意,“快走吧,上班时间无故离岗,也不怕被扣钱。”
她脸上的笑容好像还和记忆里一样,但蒋淮南却觉得像是一张面具戴在她的脸上,笑容底下的疏远若隐若现。
大约只有“快走吧”三个字是她的真实想法。
温苓在驱逐他,要将他推出她的世界。蒋淮南脑海里忽然出现这么一句话。
他愣了一下,旋即觉得心慌意乱起来。
“温苓……”
温苓闻声看向他的眼睛,疑惑的嗯了声,“还有什么事?”
蒋淮南张张嘴,想问她是不是讨厌他,是不是因为那件事后觉得他是麻烦,是不是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可是不敢问,他发现自己潜意识里是害怕知道答案的。
温苓不再是那个时常迁就和宽容他的人了。从前他见她,心里总是踏实的,觉得她会一直在那里,他想找就能找到,现在却完全相反。
蒋淮南有些担心,自己会不会因为说错话就被她拉黑。
于是最后说出口的,也只有一句略带玩笑性质的:“你是在赶我走吗?好狠的心。”
温苓一直看着他,没有错过他瞬间的停顿,以及眼里闪过的迷茫和失措。
她有些不忍心,但却觉得,也许这样才是最好的。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他负责什么,也很不愿意看到他为了对她负责,就违背自己的真实意愿,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
一段关系不是光靠责任心就能维持得长久的。
温苓当然知道自己矫情又别扭,但她不愿意改。
她笑笑:“是啊,知道我在赶你,你还不快走,我不想见到你。”
“那我要是不走呢?”蒋淮南问。
温苓还是笑,“那样的话,你就不是我认识的蒋淮南了。我认识的蒋淮南,他知道轻重,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
蒋淮南闻言顿时哑然。
半晌才垂着眼睑应了声:“好吧,我先走了。”
声音听起来有些低落,一瞬间,温苓觉得他头顶翘起的两根毛好像都耷拉了下去。
她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只看着他走远的背影有些出神。
送温广白下来做检查的实习医生认得蒋淮南,本来还想跟师兄打个招呼,结果人家全程没看见他,于是也就不吭声了,窝在一旁屏气凝神目不转睛的吃瓜。
直到蒋淮南走了,他也没吃明白这瓜到底咋回事,没搞明白温广白,也就是49床,他的家属,和蒋师兄是怎么回事。
反正以他过来人的经验,感觉蒋师兄很失落的亚子。
温苓可不会知道这个小师弟正满心跑弹幕,赶走蒋淮南后就一边看手机,一边不停的抬头往检查室的方向张望。
别看她之前跟温广白说肯定是他想多了的时候语气这么轻松,其实她心里的担忧忐忑一点都不比他本人少。
今年是他确诊胃癌的第五年,熬过今年冬天,到明年开春,如果他没有转移,指标正常,就达到了临床治愈的标准。
温苓万分希望他能渡劫成功,毕竟延延还这么小,谁也不忍心他这么早就没了爸爸。
等啊等,总算等到检查室门开了,温苓立刻扑过去问蒋怡:“我哥怎么样,镜检看着正常吗?”
蒋怡点点头,拍拍她肩膀,安抚道:“放松点,没看出什么来。”
虽然谁也说不准今天没看出什么来,明天会不会有症状,但至少在当下,这个“没什么”给了温苓一颗大大的定心丸。
她长松一口气,心头大石落地,“那就好,那就好……我就说他是想多了,自己吓自己,那就好那就好。”
她一直念同一句话,蒋怡也能理解,笑道:“以后还是让你哥多找点事做,别想太多,调节心情更重要。”
“回去就让他辅导他儿子写作业!”温苓一张口,就说了这么个让人脑梗的馊主意。
蒋怡眼角都抽抽了,“你家不缺钱的话,可能考虑请个家教更好……辅导作业,鸡飞狗跳,我觉得你哥的心情好不起来。”
温苓一想还真是,以前她在儿科轮转的时候,有一天晚上送过来一个癫痫大发作的小孩,一问病史,是写作业时被妈妈骂,然后顶嘴,母子俩大吵大闹之后诱发的,孩子这样,当妈的也没好到哪里去,已经送神内躺着去了,说头晕得厉害。
她哥可不能这样!
于是她又有了个主意,“那就让他去种花,我们家厂子那边,应该还有点地让他种种。”
“这个好,种花能养眼,种菜能饱肚。”蒋怡赞同的点点头,又好奇,“你家的工厂?你家不是在元宝路开店么?”
她们同寝室,念书时周末大家一起出去玩,还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