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兵哥欢天喜地清理淤泥去了。
易迟迟看着浑身脏兮兮,胡子拉碴眼里还漫布红血丝的闻时,心疼的眼睛都红了。
“没受伤吧?”
闻时听见这句话,脑子一热想将手往后缩,却忘了手里还拿着铁锹没法缩,只能故作平静道,“好着呢,不可能受伤。”
易迟迟嘴角抽搐了一下,这货是当她瞎是吧?
这么明显的动作她要看不出来,她这双眼也不用要了。
“手给我看看。”
“……破了点皮。”
没瞒住的闻时见她脸沉了下来,乖巧伸了手给她看。
易迟迟检查了一下,确实不严重,无非就是血泡破了后出现的伤,对比他之前的伤,这点连皮外伤都谈不上。
但是,疼!
手掌出血泡,血泡破裂后的那种疼,她可太有体会了。
“现在能休息一下吗?”
能的话给他手处理一下,别看伤口小,真感染了也不是好玩的。
然而闻时没空休息,给出的理由也非常正当。
“我们得抓紧时间把这边清理出来,再帮老乡们重建家园。”
好多房子都塌了,天天住营帐也不是个办法。
老乡们要生活。
“我帮你吧。”
她伸手要拿铁锹,闻时可舍不得,“你回去,我们很快就搞完,你蹲这还容易让我分心。”
此时的老李他们也在赶人。
给出的理由比闻时还正当,家里有娃需要当妈的照顾,这边有他们。
所以,最后的最后,没能留下来的易迟迟她们,只能回家。
五天后,所有后续工作完成的闻时他们回了家,形象一个比一个糟糕,原先安静的家属院因为男人们的归来,变得热闹起来。
易迟迟她们凑在一起拿刷子洗刷衣服,闲聊间都是对自家男人的心疼。
“我家老黄腿上被刮了好大一块,我看着都觉得疼。”
听见杨青的话,季简叹了口气,“我家老李也没好到哪里去,手上全是血泡。”
易迟迟没接话,而是道,“都处理过没有?”
“处理了,回来就给处理了。”
雷嫂子代替众人回话,随后问她,“你家闻时受伤没有?”
“手上的血泡好了破,破了又起。”
说到这里,她叹了口气,“本来茧子就多,现在要好了茧子更多。”
“你给他软化啊。”
季简在这方面有经验,她见过易迟迟给自己保养手,一套程序走下来效果斐然。
“用你护手的药膏给他搞,让我看看效果,好的话到时候找你讨点药膏给我家老李也弄一下。”
手太糙了,握着都疼。
打起娃来,更是疼的娃嗷嗷哭。
雷嫂子她们眼睛亮了,“你还有这种好东西?”
易迟迟嘴角抽搐了一下,“我干绣活的,对手的要求很高,没这玩意护手,手嫩不了。”
这话也对。
“那你啥时候给你家老闻弄?”
“咋,我要给他弄你们还来观摩观摩?”
“可以的话。”
“不可以。”
易迟迟果断拒绝,“护手这个你们就别打算了,我不会给老闻去茧子做软化。”
“为啥?”
“你们也不看看他们那个职业,有茧子对他们来说才是好事。”
她伸出自己的手给她们看,“真软化成我这个样,他们的手别想好,天天都是血泡、破皮血淋漓的,你们看着不心疼?”
这话一出,众人集体沉默。
易迟迟就逗她们,“还弄吗?”
“不弄了。”
糙着吧,又不是女人手要那么肉嫩干什么。
粗糙和茧子才能保护好他们的手。
“大妹子,你来多久了?”
正说着话,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回头一看,一年多没见的贺云松单手叉腰咧着一口大牙冲她笑。
跟二傻子似的,将他冷硬帅哥的气质破坏的干干净净。
易迟迟咦了声,惊喜道,“老贺你啥时候回来的?”
“早上回的。”
他溜溜达达走了过来,见女同志面前都有一个大盆,盆里水脏得跟泥浆似的,啧了声,“这可真是有够脏的。”
“都去救灾了,实在是没法干净。”
季简回了他一句,好奇道,“你们在海上有没有遇到大风大雨?”
“还好。”
贺云松回答的挺含糊,易迟迟一听就知道这里面有情况,季简她们也不是蠢人,就算是蠢人,家属区待久了该懂的也都懂。
贺云松这回答明显就是不能详说。
因此,一群人也不再追问,而是自然的转移了话题。
“你这么久不在家,回来不陪你媳妇跑这边来干啥?”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贺云松整张脸都垮了下来。
他提裤挨着易迟迟蹲下,唉声叹气,“我媳妇忙啊,我以为她在医务室,跑去没见到人,林医生告诉我她去医院轮班了。我又马不停蹄的往医院跑,结果主任告诉我,她在产房给人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