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刚来到门口还没来得及进去,一全副武装的邮递员背上背着包裹、前面挎着个邮局专属背包迎面而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易迟迟清楚地看见邮递员眼里惊喜的光芒。
“易同志你来得正好,有你的电报!”
话音未落,他打开背包从里面拿出一封电报给她,“正准备给你送去。”
易迟迟接过,礼貌道了谢后问他,“你还要去送包裹?”
“公社有几个件,比较急,需要快点送过去。”
回了她一句的邮递员,一头扎进风雪中朝着公社政府而去。
易迟迟站在门口拆了电报,是季简的回电。
电报是按字算钱,为了省钱,季简的电报简洁明了——
老闻回来了!
总共五个字,标点符号是没有的。
但里面的内容深得易迟迟的心,她笑容满面地收了电报,回头朝柳大爷道,“大爷,你给闻时打个电话,劳烦您再等我一下,行不?”
“行,大姑娘你放心打,大爷等你!”
于是,易迟迟就跑进去给闻时打电话了。
现今打电话特别麻烦,需要先挂号排队,但今天邮局没什么人,所以排队的步骤可以省了。
接着是报联系人的地点。
然后由话务员一级级转,能不能转成功是个未知,可能折腾老长时间也无法联系到当事人。
不过部队有专心,只要知道所属部队的番号,中间转接的过程中不出现占线的情况,都能联系上。
若是有哪一个地方占线,那完犊子了,电话会无法接通。
万幸的是易迟迟运气不差,转接的过程还挺顺利,经过层层转接后她成功的联系上了营部的通讯员。
得知找闻时,问清楚她身份的通讯员道,“嫂子你看是先挂还是直接等?我需要先去喊一下闻副团。”
“等。”
易迟迟可不挂,现在又不是信号好的年代,万一她挂了再打联系不上可咋整。
宁愿花钱和闻时通上话,也不能让电话费浪费联系不上再发电报。
通讯员应了声好,就跑去喊人了。
易迟迟听见了清晰的脚步声,以及另外通讯员接电话的声音。
等待的时间不算长,也就四五分钟的样子,随后是闻时气喘吁吁的声音,“媳、媳妇,我来了。”
“听见了,接下来我说你回答。”
“好。”
“刚回来?”
“早上回来的,刚从领导办公室出来。”
易迟迟秒懂,这是任务完成归来的例行汇报。
她关心道,“有没有受伤?”
闻时下意识想说没有,易迟迟却来了句,“不许骗我。”
很好,媳妇这是一点说谎的机会都不给他。
叹了口气,他无奈道,“还是老样子。”
易迟迟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老样子指的是烂裆,顿时急了,“没带药?”
方子都上交了,以部队的效率一旦验证药方有用,就算无法大批量生产,也应该替出海人员准备才对。
“带了。”
知道她问的是什么,闻时解释道,“我们这次出去的时间太长,严重缺乏淡水资源,再多的药也不顶用。”
言下之意,不是药的原因,是环境太过困难造成的结果。
易迟迟心疼的不行,问他,“要不我过去一趟?”
“别。”
现在天寒地冻的,火车慢得吓人,路上还要转车,何必折腾她呢。
“我这次只休假七天,你来了我可能带队训练了,不一定团部。”
这话一出,易迟迟什么想法都没了。
只能叮嘱他去看医生,照顾好自己。
然后闻时问了她家里的情况,有没有人欺负他们、老爷子他们情况如何之类的,易迟迟报喜不报忧。
何况也没有忧可报。
无数次想提醒他1月份的事,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叮嘱他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我知道的媳妇,你在家和老娘也要好好的,不要苛待自己,想吃什么想用什么不要省着……”
“闻副团,十分钟了。”
旁边有人出声提醒,闻时摸了摸口袋,发现没带钱,问易迟迟,“媳妇,要不我们挂了吧?我给你写信行不行?”
“行!”
有些话确实不好在电话里说,还是写信用藏头诗吧。
以闻时的智商……
大概能看懂。
事实证明闻时的智商很靠谱。
信是11月底写的,到闻时手里已经是11月中旬,路上走了足足大半个月。
一开始他没发现这封信有玄机,直到易迟迟好似不经意间问起某岛的事,他才感觉有点不对劲地逐字逐句从头到尾的将信研究了一遍。
然后他陷入了沉默。
媳妇这个通过报纸广播上获得的那点信息用来抽丝剥茧提取更多信息的能力,属实有点离谱。
真的,打死他也没想到,媳妇会提醒他。
虽然他不需要,但这份情他记着。
笑了笑,他拿了纸笔给易迟迟回信,洋洋洒洒写了六张信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