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
闻时领着她进了一个房间,空空荡荡的,除了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别的都没有。
“测试在旁边房间。”
易迟迟看向他,“我瞅瞅?”
“走。”
做测试的房间自然得她看过才行,不然测试没过拉到潜艇上又出问题可咋整。
所以,本着安全的原则,就算她不提闻时也会主动带她过去看。
然后,夫妻俩就在战士们好奇的目光中,去了隔壁房间。
挺小的一个房间,左墙有窗,上面钉了木条将窗户封死。
易迟迟凑过去看了看,发现木条是新锯出来的,都没经过晾晒,有很重的水份。
“临时钉的?”
“嗯。”
闻时点了点头,“晨训后带人过来弄的。”
说着问她,“这里行不行?要不要把昨晚那个东西搬过来?”
“可以。”
这房间原来干什么的易迟迟也不清楚,反正不可能是用来住人的。
太小了,连张行军床都放不来,还是个长条形,用来做测试挺合适。
“那开始?”
征询的语气。
“来吧,一个个来。”
“行,我去喊人。”
闻时今天没别的事,先陪她给战士们解决问题,再陪她去见张昕他们那几个好苗子。
所以,接下来的时间里,易迟迟在屋子里和战士们一个接一个的谈心,随后根据他们自身的情况进行心理辅导和引导。
情况严重的还要和小康一样,进行记忆修改或者覆盖。
放出去一个,闻时送一个进小黑屋。
中间返场了一个,进去没两分钟就开始咚咚敲门,吵着嚷着放他出来。
吓得都快哭了。
得知这一情况,易迟迟挺懵。
她看着眼睛红红一副饱受惊吓样子的屠清,纳闷道,“你怎么回事?”
“嫂子我怕。”
他委屈巴巴,“门一关上我眼前就黑了,我、我感觉有好多眼睛看着我。”
易迟迟无奈扶额,“没有眼睛,你为什么会联想到眼睛?”
这话一出,她就看见屠清的眼神开始发飘,闭嘴不言。
好家伙,这娃把内情隐瞒了。
闻时也看出来了,他怒道,“我之前怎么跟你们说的?”
“嫂子问什么答什么,不能有丝毫的隐瞒。”
闻时一怒,他也不敢闭嘴不言了,扯着嗓子大声回答。
“那你是怎么做的?”
他又鹌鹑似的低下头,闻时要发火,易迟迟把人拦了,“你别急,我和他再聊聊。”
说着,她朝屠清招了招手,“走吧,我们俩再闲话家常去。”
屠清看向闻时,察觉到他目光的闻时瞪他,“看我干什么,还想不想干潜艇兵了?”
“想!”
掷地有声,嗓门倍儿响。
“想就进去啊。”
于是,屠清再次坐在了易迟迟对面。
她摸摸口袋,摸出一颗大白兔递给他,“吃了。”
“嫂子我……”
“不许拒绝,我也吃。”
易迟迟又摸了一颗出来剥开糖纸将糖塞嘴里,见屠清不动用眼神示意他快吃。
这娃的情绪紧绷的像是一张拉满弦的弓,不放松的话不利于接下来的谈话。
而糖,对缓解情绪有一定帮助。
所以,啥也别说了,吃糖吧。
事实证明她的策略是正确的,一颗糖下肚的屠清紧绷的情绪得到了缓解,易迟迟见此又拿了两颗给他。
“吃完!”
“……能,能不吃吗?”
他磕磕绊绊,眼里的情绪有些复杂。
“为什么不吃?”
易迟迟不答反问,屠清轻声道,“大白兔贵。”
是他舍不得,也不可能买的糖。
这话他没说,但易迟迟通过他的眼神和面部表情看出来,见此就笑,“嫂子请你吃,这个面子我想大兄弟你得给我,你说呢?”
语气很温和,语气却不容置喙。
屠清低低道了声谢,拿过糖万分珍惜地塞进嘴里,眉眼不自觉的柔和下来。
神情有点像猫,还是那种在大街上流浪,吃尽了苦头偶尔得到一点温暖,就万分珍惜瘦瘦小小的猫。
“之前吃过大白兔吗?”
“吃过。”
他点了点头,情绪有些高昂道,“班长给过我两颗,那是我第一次吃到大白兔,真好吃呀!”
神情充满了怀念。
但紧接着,他的情绪低落下来,眼睛也红了。
“班长走后,我再没吃过大白兔。”
易迟迟眉头蹙起,走?
中国汉字博大精深,一个走字可以有好几种意思。
屠清说的是哪种?
“班长退役了?”
“……牺、牺牲了。”
“因为什么牺牲?”
“探亲路上见义勇为。”
说着,他捂脸哽咽道,“我都没见到班长最后一面,然后我开始做梦,梦见班长满眼失望地看着我不说话……”
他絮絮叨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