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久以为她说的是绣花,哦了声乖巧道,“那姑姑,我去做作业?”
“去吧。”
话刚出口,她想起一件事,“先别急着做,把你们破了的衣服拿出来,姑姑今天给你们都缝上。”
今儿柳兰结婚,以大食堂热闹的气氛一时半会不会散场。
猫冬嘛,一个个都闲得蛋疼,好不容易逮到这么一个愉悦的机会,可不得使劲闹腾,闹个够本。
因此,她有充足的时间给老爷子他们把衣服缝补好。
“好。”
秦久应了声,颠儿颠儿跑回屋将破了需要打补丁的衣服抱了出来。
跑了好几趟,最后又拿了碎布头出来。
“姑,都在这。”
“你去做作业,姑姑补衣服。”
然后,姑侄俩分工合作。
易迟迟拿了衣服一件件缝补,有些不需要打补丁只需要缝合就行,有些不打补丁没法缝。
连着缝了八件,替老爷子他们检查完的穆妲来到她身边,悠悠叹息一声。
瞬间,她心里咯噔一下,“情况不好?”
“老爷子他们身上有弹片和子弹,这事你知道不?”
穆妲看着她,神色多了几分打量。
易迟迟眨了眨眼,叹息一声盯着她的眼睛道,“我知道,但我没什么好的治疗方法。”
从建国前活下来,还有过参军经历的老兵,哪个不是满身的伤或者弹片子弹之类的东西留在体内做纪念品。
能手术取出来的,基本上都取出来了。
还继续残留在体内的,都无法手术取出。
穆妲就说,“我是老军医,十来岁就开始上战场做医护兵,这些年救过来的将领不计其数,甭管是战地急救还是临床手术之类的,我经验都非常的丰富……我也不瞒你,老爷子他们的情况我也没什么好办法。”
易迟迟点头表示了解,“我有个偏方,治不好,但可以缓解痛苦,但有几味药我弄不到。”
“哪几味?”
“泡药浴?”
穆妲第一反应是这个,易迟迟摇头,“药性太猛,以老爷子他们的身体真药浴扛不住。”
闻时那个年龄阶段倒是可以,泡上一个疗程能把身体内部的暗伤消个七七八八。
“有试过吗?”
“别人试过。”
“效果如何?”
“能缓解疼痛,再多的只能靠后续保养和家人的照顾。”
然而,甭管是保养还是家人照顾,对现今的老爷子他们来说都是奢望。
只能熬,靠自己多注意。
穆妲觉得可以试试,不过在那之前,“方子我要先过目。”
言下之意:对身体无害可以试试。
“应该的。”
易迟迟麻利将方子写给她,穆妲拿过认真看了一遍,又琢磨半晌,才看向她,“这个方子是不是还有配套的药丸?”
“有。”
“还要根据患者的身体状态进行周期调整,减量或者加量。”
语气笃定。
易迟迟的回答是朝她比了个大拇指,“婶儿你可以的。”
“废话,好歹我家祖上也都是行医的。”
易迟迟一直以为她是半路从医,搞了半天这位还是家学渊源。
点了点方子,她问,“婶儿,后面那几味药材医院药房有不?”
“有。”
她将方子收了起来,“药我下次休息的时候给你带回来,今儿你先给老爷子他们扎个针吧。”
体内残留着弹片或者子弹的人,如果不手术将弹片这些取出来,甭管在身体哪个部位都会很痛苦。
季节变换,天气变换的时候更是能让人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如果压迫到神经,疼到昏死过去也不是不可能。
是真的遭罪。
她不会针灸,但迟迟会,先扎次针封闭一下痛感让身体休息一下也是好的。
“好。”
易迟迟放下针线活,拿了她递过来的针盒来到老爷子他们跟前。
宋老太,“要扎针?”
“嗯。”
她点了点头,举着针盒扬了扬,“都自觉点把疼的位置说出来,我挨个针。”
众人看着她面无表情,一脸冷酷的样子,额头挂满黑线。
知道的清楚她是为他们好要给他们扎针,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要杀猪宰羊。
宋老爷子下意识捂住自己的腰,易迟迟一个眼刀飞过去,“捂什么捂,又不是没扎过。”
宋老爷子沉默,这闺女说话有点扎人。
他叹了口气,起身道,“我先来吧。”
“进屋,把炕烧起来。”
见他老人家要脱大棉袄,易迟迟赶紧阻止,这种天气不在暖烘烘的里屋可不敢让老人脱衣服。
本来身体就不好,跟千疮百孔的漏气气球似的,可不能因为着凉生病把最后那点气给漏完。
“炕一直烧着。”
他们柴火没少屯,有点空闲都去弄柴火了。
毕竟老的老,小的小,冬天不多弄点柴火怕是会冻死。
“进屋,宋老爷子先来,你们打热水先泡个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