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牵着赤龙,在阴兵们的簇拥下,冲李秋凡挥手告别,架起阴云,很快便消失在了酆都城内,柳白玉见李秋凡好像气消了,面色也缓和下来,这才吸收幽冥鬼气,将神祇金身修补完善。
一阵神光闪烁,黄泉黑路上忽然出现了数百道身影,个个神威滔天,气象巍峨,正是在酆都山上观战的阴司一众阴神,为首者便是掌管阴司的北阴酆都大帝与坐镇地府血海的地藏王菩萨。
李秋凡面色沉凝,若是以往,定会毫不犹豫的稽首行礼,然而今天,他突然对这个偌大的阴司充满了无限的怨愤,即便是明白阴司也是很为难,但心里这一关,他过不去,也不想过去。
李秋凡挺直腰杆,直视这位只看过神像的阴司大佬。
“臭小子,见了酆都大帝,还不赶紧行礼?!”崔府君板着脸呵斥道。
李秋凡道:“不想行礼!若是府君觉得小子无礼,以阴律治我个见大帝不敬之罪便是,反正我李秋凡触犯的阴律也不少了,不在乎这一条两条!阴了我师弟一把,现在正好,把我也拿了呗!你们阴司不是打不过幽都吗,多一个人,不对,对一个鬼,也能多一份力,诸位大佬们放心,我李秋凡铁定尽心尽力,与我师弟一同战死沙场,如果嫌我们俩还不够,你们再把我那魔族的大师兄,万神宫上的小师弟,还有我师傅也一并都拘了去!他死了,绝对抵得上一只鬼王!就让我万神宫就此断绝传承,以示对阴司的拳拳之心!”
崔府君直接被怼的脸色涨红,气得浑身颤抖,指着李秋凡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酆都大帝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
李秋凡哈哈一笑道:“不敢不敢,我就一小法师,在诸位大佬面前,连个小虾米都算不上,纵然有天大的怨气能与谁说,谁又能给我做主,螳臂当车,蜉蝣撼树嘛,道理我懂,诸位谁要给我定罪啊?我的意思是这道流程免了吧,直接拘了我,省事儿!”
李秋凡一屁股坐在地上,伸长脖子道:“放心,我要是反抗一下,就不信李!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四位阴帅大人看起来很愤怒啊,你们对拘魂拿魄这事儿手熟,来来来!朝这儿砍!”
四位阴帅面面相觑,谁特么愤怒了?你哪只眼睛看到的?!
见四位阴帅不动,李秋凡又冷笑着道:“怎么个意思?嫌拘我脏了你们的手?还是说不想让我死的这么轻松?那好办,十殿阎君不是也在这儿嘛!给我打入十八层地狱就是,刀山火海剥皮抽筋,什么酷刑都上一遍,再镇压到血海之中,刚好我还打了地藏王菩萨的坐骑谛听,罪不可恕!”
一众阴司大佬何曾见过这种阵仗,愣愣地注视着这个撒泼打诨的小子,李秋凡却是触犯了多条阴律,但他对阴司的贡献更大,可能李秋凡自己都不清楚,被他超度的那群残魂实力之强,完全可以跟阴司与幽都分庭抗礼,并且它们可是非常乐意与阴司幽都开战的,尤其是冥河之主,是与血海老祖齐名的存在,一个血海老祖,就需要地藏王菩萨亲自镇压,若再加一个冥河之主与那么多不死残魂,阴司还拿屁去抗衡,算上李秋凡帮忙守住酆都,可谓是功劳甚大,奖都没法奖了。
“还是你来吧...”酆都大帝张了张嘴,让开身,青徽子吹胡子瞪眼的从阴神队伍中走了出来。
口若悬河的李秋凡戛然而止,盯着青徽子:“你早就知道对不对?”
青徽子点点头道:“从见胖子第一面,我就知道了。”
“然后呢?”李秋凡红着眼睛疯了似的嘶吼道:“你扪心自问,胖子对你如何?!他对他爹妈都没对你那么好,你真的忍心?!他这么些年一口一个师傅,就算是一块儿石头,也会心软!”
青徽子突然也勃然大怒,喝骂道:“你以为老子好受,你以为老子不难过?你们几个谁让我安心过?我亲眼看着自己的徒儿死去,魂归地府,临走之前还笑着将一张银行卡交给我,说师傅别难过,这是给你准备的养老钱,我何曾好过一分钟?!”
“可老子有什么办法!跟阴司撕破脸斗上一场?然后将地府拱手让给幽都那家伙?接着等它一统地府,再打破阴阳壁垒,大举攻占人间?最终三界崩塌,生灵涂炭,一切归元,心甘情愿当天乾明王那孙子灭世的一颗棋子?你厉害你告诉老子,我怎么办?!还有你,可曾知晓何为应劫之子?大劫因你而生,也终将因你而止,你身边的所有人,只要沾染到你的因果,命运都会被天机遮掩,谁都看不穿,老子为了让你,让你们能够在这场大劫中活下去,付出了多少代价,你特么知道个屁!”
怒喝声如同炸雷一般,回荡在一片狼藉的酆都城内,阴司一干大佬皆是默然叹息,这个老家伙,的确是最不容易的一个了,当年师傅早早仙逝,他一个人顶着多少压力,接任新一代人皇,入主万神宫,最终硬生生靠实力打服了整个道门,就连三界都不敢轻视他的存在,其中过程,不足与外人道也,多少次九死一生历经磨难,为的难道是他自己不成?
李秋凡心神摇晃,头脑轰鸣,不知何时,这老头子怎地就一头白发了?仿佛短短时间不见,就老了好多岁一般。
师徒二人对视良久,李秋凡颓然道:“为什么非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