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走的很慢,短短十来米的路,走了走两分钟还多。
走到李秋凡面前,没有落座,而是嘴里发出了呜呜的啜泣声,后音拖的很长,一声接着一声,而且越来越悲戚,声音越来越大,让人不禁感到心情压抑,十分难受。
这哭声,根本不像如同人哭的样子,而是跟哭坟一样,有些渗人。
李秋凡暗自冷笑对乞丐道:“算命还是看相?”
乞丐没回答,将手里的破碗抬到跟额头齐平,对着李秋凡径直拜了三拜,哭声依旧。
李秋凡叹了口气道:“我这几天没生意,只落了五十块,给你也无妨,不过我很不舍,三爷岭乞巫没落到今天,传人比濒临灭绝的保护动物都少了,你一死,怎么跟祖宗交代?”
哭声倏然一停,紧接着又以更加悲伤欲绝的状态从乞丐弯曲的嘴巴里传出,李秋凡脸色微寒,感到心底一抹消极厌世的情绪疯狂滋长,居然产生了自杀的念头,急忙默念静心咒,抵御哭声侵扰。
“执意寻死,怨不得别人,去地府赎罪吧...”李秋凡抓起惊鬼铃,嘴里默念咒语,语速极快,猛烈摇晃起惊鬼铃,一圈圈罡气音浪如同数百道金色绸缎,罩向乞丐。
乞丐一次又一次跪下,磕头,作揖,哭声也随之加剧。
“五雷深锁玉清宫,白鹤呼风唳碧空,口出龙虎震云霄,魔音鬼啸自退避!滚!”
李秋凡将惊鬼铃用力扣在桌上,声如洪钟,其中竟携龙虎同鸣,直透魂魄!
乞丐的哭声被这一声厉喝当场打断,无形音浪将其一头乱发掀起,露出了一张脏兮兮的脸,只不过此人看起来就让人觉得不舒服,眉毛下弯,耷拉在太阳穴处,双眼浑浊仿佛泪水在眼眶打转,整张脸都是向下垮着,从他身上看不到一丝喜庆,处处都是一副死了人的倒霉相。
噗嗤!
一口黑血从乞丐嘴里喷出,瞳仁扩散,魂魄有了离体之状。
李秋凡喝了口水问道:“可有传人?”
乞丐拱手说:“有,可惜不在身边”
李秋凡道:“那你可以安心去死了,哭坟就好好哭坟,非要参合这档子事,尸体我会叫人处理的,哭了一辈子坟,到头来,将死之时,却无人为你哭一场,当真有些讽刺。”
乞丐更显悲情,问:“你不想知道是谁派我来的?为什么要来?”
李秋凡满不在乎地道:“没兴趣,谁想来,我都接下了,就怕他们没胆!”
“少年英雄...道门新秀,心智坚如磐石,我死的不冤。”
说完,乞丐直直倒下,嘴角终于上扬,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李秋凡打给王叔,让他派人将尸体处理掉,一分钟不到,徐家跑出来几个黑衣人,用蛇皮袋子装好尸体,拖上一辆车后备箱,开走了。
还有几个人,提着水桶,拿着洗洁精抹布,快速将他吐的血清理干净,阳光蒸发下,几分钟干透。
仿佛从来没有这个人一般。
胖子一溜烟跑了过来,他在家听宋雅说李秋凡在跟人斗法,远远看着,等那人一死,忙过来问询,坐在李秋凡面前神秘兮兮地问道:“凡哥,刚才那乞丐啥来头?”
李秋凡喝着茶道:“三爷岭乞巫一脉的,过去倒是很多,随处可见,他们命中注定一生悲苦,据说他们都是为了偿还上辈子所欠的债,因此身体羸弱,霉运伴身,终生孤苦,从来不笑,若笑,必是死期。所以这群人别的不会,为了生存,专门替人哭坟,谁家死了人,若无孝子贤孙便会请这波人去哭坟,好抚慰亡魂,也替主家挣点面子,一开始倒还好,虽然说普通人见了都会躲得远远的,生怕沾染晦气,可也比较敬畏,毕竟是跟死人有关的行当,谁见了都会给他们一些吃食,算是半个乞丐吧。”
李秋凡继续将他从昆仑密典中看到的关于乞巫的记载讲述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些哭坟人里居然出了个人物,自称三爷,他本来会一些巫术,后来犯错被人废掉法力,接触哭坟后,机缘巧合之下,竟然创出了乞巫这种似巫非巫的法术,不光能哭坟,还可以此术将普通人心底的阴暗面无限放大,直至其堕落厌世,痛苦万分。三爷便将此术修炼之法传播,大部分的哭坟人都成了他的弟子,势力飞速壮大,遍布各地,人人畏之如虎,只要看到一个身穿乞丐服,端着破碗,哭泣要饭的叫花子,就毫不犹豫地把家中好东西交给他。称得上瘟神一样的存在了,只可惜,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乞巫没有教门或者固定的活动地点,因此也缺少门规戒律的约束,弟子越来越过分,强占良田、欺男霸女横行无忌,终于招来灾祸,于明朝孝宗年间被朝廷大肆清剿,十之八九都被屠杀,剩下的乞巫四下溃逃,不敢再施展巫术,听说那一年,街道上连普通乞丐都很难见到了,时至今日,能再见一个乞巫,还是很难得的。”
胖子听后笑道:“那些真乞丐也是苦逼,城门失火别说是池鱼了,天下的鱼都跟着遭殃了!”
李秋凡道:“所以有部分人调侃说孝宗皇帝自称的‘三代以下,称贤主者,汉文帝、宋仁宗与我明之孝宗皇帝’很大一部分功劳都源于他清剿乞巫,吓得天下乞丐不敢要饭,才造成了这种繁华,其实都是人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