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着喉咙、咳嗽不?止,随即颤抖着手摸起?匕首,再一次横于阿史那金颈侧。
可是,她的喉咙竟发不?出声音——
她急得快哭,不?住哈气,喉口却仍只能发出一些微弱的气声。
不?知是方才真喊破了喉咙,还是被那突然出现的黑影掐得失声。
对了,黑影——
她望向墙壁倾塌的方向,面露疑惑。
却忽听身边的阿史那金唇齿簌簌,几乎打着颤的喃喃了句:“那就是……”
那就是?
她循着他视线方向望去。
只见落日之下,残阳泄地。
马踏流星,千里奔袭,如拖着长尾的流星隐现,马蹄踏过之处,草地卷起?阵阵烟尘——
背负玄铁长弓,手执双剑的少年?将?军,纵马杀入阵中。
犹如开?山劈道,双剑起?落,一片头颅坠地。战阵之中,突兀地矮下一截,而后,无头尸首轰然如山倒。
鲜血顷刻间溅满他的身与脸。
可,来者究竟是沐血而生的战鬼,抑或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修罗,此刻已不?再重要。
被围的百余名魏军将?士,只在短暂的怔愣过后,倏然爆发出威震天际的呼吼声。
就连只剩一口气的范曜,亦颤颤巍巍站起?身来,似笑?似哭,以身为盾、冲上前去为那少年?将?军掠阵。
“诸位将?士,”王虎落后半步,扶起?范曜,与之并肩作战。又举起?手中巨斧、哽咽着振臂一呼,“跟上殿下,我等一同退入城中!”
突厥人?本就被那突然出现的少年?将?军吓得人?仰马翻,战阵不?住向后溃退。
如今,阿史那金的性?命又还在魏军手中攥着,勃格见谢缨迟迟未有指示,亦不?得不?避其锋芒,咬牙下令暂退。
此前众人?苦战数个时辰,仍不?得突围,如今,终现一丝生机,当即前仆后继、拼死杀开?血路,一路冲杀至定风城城门外。
魏弃断后,活生生将?一应突厥兵士吓得不?敢近前。
“开?城门!”
王虎仰首望向城楼众人?,怒吼道:“速开?城门!”
可城楼之上,竟无一人?响应。
反而是方才还被左右两人?押解、五花大绑的阿史那金,竟不?知何时被人?松了绑。与谢缨一同留守的小?将?公然反叛,两名狱卒亦被其砍杀而死。
阿史那金解开?左手棉布,五指赫然完好,只掌心一道划痕仍在渗血。
而“谢缨”面若金纸,不?住喘息——手指紧紧扼住面前少女细弱的脖颈。
沉沉几乎被他举起?,双脚离地,半边身子悬停于空中。
若他松手,顷刻之间,她便?要摔落城楼之下、化为肉泥。
“妹妹。”
“谢缨”满脸冷汗,声音却仍旧温柔:“没想到,竟是你坏我大事。”
“为何我有意留你一命,你却如此忤逆,偏要与我作对?”
沉沉满脸通红,濒于窒息,拼命拍打着那铁钳般、紧覆于自己脖颈的手。
他却似视而不?见,只朗然厉喝一声:“魏弃——!”
城楼之下,少年?将?军拉弓上弦,一支寒光凛凛的铁箭,早已对准他的眉心。
然而,阿史那金被救的同时,突厥军中近百名弓箭手,同样拉满弓弦。
只待一声令下,便?能将?城门之外、已是瓮中之鳖的魏军将?士射成刺猬。
终究是他赢了。
可是……
“谢缨”面色惨白,表情极为痛苦。
仿佛此刻被扼住脖子的人?,不?是谢沉沉,而是他。
纵然他极力想要挤出一抹属于胜利者的、从容的微笑?,可这笑?容只在他脸上停留一瞬,很快,又被一种诡异的割裂感撕碎。
似有另一个不?同的“他”,从这具身体中钻了出来。
“不?许你,”于是他时而微笑?,时而冷汗涔涔,咬牙切齿,“不?许你,动她。”
“谁都不?能,伤害,”谢缨眼角倏然滚落一行?血泪,“不?能伤害——”
【呜哇……!阿兄,虎头笑?我。】
【过来,先别哭。哭什么?跟阿兄说说,他说你什么了。】
【他、他说我,吃饭吃得比他还多,说我、日后定然没人?娶,越养越肥,养到变成猪猡——】
【好了,别说了,这臭小?子……!沉沉,你在这等着。坐着不?许动。】
......
【虎头那臭小?子来给你赔礼道歉了没有。】
【赔、赔了。】
【……那你还哭什么?】
【呜、呜哇——!因为阿兄,你打虎头,阿爹打你,你看起?来比虎头还可怜呀!呜呜,阿兄,你的脸变成大馒头了,你、你看起?来……呜,比虎头还虎头。】
【……】
【以后我再也不?和虎头生气了。阿兄,你还是不?要再打虎头了。】
【不?行?。】
被自家老爹收拾得鼻青脸肿,还非要装着若无其事、龇牙咧嘴叼着狗尾巴草的少年?轻哼一声,将?自己那哭得眼红红,人?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