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图雷忽然说道。
“克拉姆、伯恩、波尔森、蒙塞夫....”
一个接一个人名从马维口中说出,每说一个名字,图雷心头就会颤抖一下。
“他们,都是温莎王国最精锐的水手。”马维幽幽说道:“克拉姆在伏都王国被土着用吹箭射中了肩膀,是谁为他吸出了毒血呢?”
“伯恩....这个可怜的年轻人,才19岁,他本来要回到王国和未婚妻结婚的,为此,你还多给了他一百金镑的分红。”
“波尔森,他最喜欢说冷笑话,海战中,被一颗炮弹击中,身体当场炸成两截,血肉横飞,昨天晚上他还和我们开怀畅饮呢。”
“蒙塞夫....你说要赡养他的母亲,我相信你能做到,这些人,他们曾和我们站在一起,他们有美好的未来,有无限可能,可如今....他们的名字,已经被世人遗忘了,除了你我,除了从深海中归来的亡灵,还有谁记得他们?”
马维从怀中取出一个小铁盒,打开,里面放满了晒干的薄荷叶往,往嘴里丢了一片,沉声说道:“或许,我们应该都死在那场海战中,这样,就不会再有人打扰你美好的贵族生活了....克劳利将军。”
图雷大口大口喘息着,冷汗打湿了嵴背的衣衫,捂着面颊,好似溺水得生般贪婪的攫取着空气,身体颤抖,童孔放大,时不时还会抽搐一下,坐在他身旁的贵族关切的问道:“克劳利将军,你没事吧?”
“别叫我将军!”
图雷突然爆发了,他大吼一声,再次站了起来,周围投来的目光,侧翻的脸颊,在他眼中变成了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克拉姆....伯恩...波尔森...蒙塞夫....
图雷愣在原地,过了许久,突然转身走出大礼堂,走到尹顿公学的湖畔,定睛凝望着水中的倒影。
深蓝发黑的湖水,一如当年晴空朗日下的佩雷亚海峡。
当年,他不是将军,只是一名海军上校,舰队指挥官,将军的职位,是用同伴的血浇筑出来的,他踩着船员们的尸体,一步一步....
触碰到了权势的门槛。
他最讨厌别人喊自己将军!
每一位将军的背后,都是尸山血海!
铛——
铛——
公学内的钟声响起了,开学典礼结束,成片的白鸽在阳光下飞舞,马维走出大礼堂,找到站在湖边发呆的图雷,和他一样,凝视着湖水中的倒影。
“你是谁?皇家海军中将,还是图雷·克劳利?”
“你说呢?”
图雷抬起头,刺眼的阳光照的他有些睁不开眼睛,经过一段时间的冷静,他已经稳定了情绪,戏谑的说道:“你还真是不死的亡魂,敌人炮弹杀不死你,绞刑台杀不死你,就连智慧之神阿纳托尔....也拿你没办法。”
“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早就脱离死亡的范畴了。”马维伸出手臂:“当初你拉了我们一把,现在,轮到我们拉你了。”
握住伸来的手臂,图雷从湖边起身,重重拥抱马维:“欢迎回来,教皇冕下。”
“将军大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说冷笑话,波尔森说冷笑话是因为他天生没有搞笑精神,而你那蹩脚的贵族笑话是我们这些底层人无法理解的....我更喜欢听你讲贵妇们的夜间趣事。”
“我确实有几个关于贵妇们的黄色笑话,你要听吗?”
“笑话留到以后再说,先找个安静一点的地方。”
“去萨拉的宿舍吧,现在家长们要陪着孩子去校舍放行李....”
图雷在前方带路,很快马维几人就来到了尹顿公学的校舍区,男女校舍是分开的,虽然尹顿公学不招收女学生,女学生只能旁听,但校方为旁听生搭建的新校舍一点也不比旧校舍低级,甚至更新、更豪华,搞得很多男学生怨声载道。
平常时分,女子校舍严禁除了管家以外的男人进入,可今天是开学日,很多规矩都要破例。
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图雷带着马维几人轻而易举的进入了女子校舍,宽阔的走廊内,铺着平整的大理石瓷砖,打扫的干干净净,每一间都是独立的单人宿舍,配备盥洗室,用的也是最先进的蒸汽锅炉,24小时提供热水....
萨拉的宿舍在3楼,高年级的住处,别看萨拉才13岁,但她已经是尹顿公学最高七年级的学生了,明年就能选择进入剑桥或着牛津等知名大学就读,而16岁的丹尼尔却只能读四年级,当学弟。
“要不是大哥你非让我从头学起,我也能跳级!”
放完行李跑来找马维汇合的丹尼尔见小自己3岁的萨拉竟然是七年级学生,顿时感觉腓特烈王国受到了贬低。
“按照教学顺序,萨拉也是你名副其实的学姐。”马维澹澹的说:“她在新罗斯城就是我教导的学生了。”
萨拉一脸茫然的看着马维,不明白马维为何要说自己是他的学生,更不明白图雷为何突然让这么多人来到自己房间。
“萨拉,你不认识我了吗?”
马维发动海妖之泪,让自己变回原来的模样。
“老师!尤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