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夫的号子乍起,搓成一股的麻绳,被数十个船夫绑了套结,箍在肩上,一个个面色涨红,赤脚溅起河沙,拖着巨船往岸边靠。
“不是说江匪为祸?”卫丰皱住眉头。
“打家劫舍是小匪,剥削民脂的是大匪,并无错。”徐牧淡淡开口。
这实则和那些起事的义军没两样,无非是占据郡县之后,想着做个偏安一隅的皇帝。
“长弓,这是何郡县?”
“东家,这是白鹭郡,算是江岸附近的大郡了。霸占的水匪,约莫有万人,水寨藏得太深,无法探到。”
“入城呢?”
“入城无问题……但要交保头税。听说,一颗脑袋二两银子。”
“保头税?”徐牧怔了怔。这哪儿是什么江匪,这妥妥的一群扒皮狗犊子。
“前些时候城里还有马市,但保头税太高了,时间一长,便无人来了。”
“长弓,过江的银子呢?”
“那些江匪横了铁索,一里水路,十两银子。”
“真是佩服。”
徐牧面庞冷笑。吃民脂民膏的,可不仅仅是江匪。
“东家,要入城吗?”卫丰转头。
天将黑,若不入城,只能留在外头打篝火。
“自然要入。”徐牧沉下声音。这一轮,可是来打探情报的。
再者,他如今的模样,已经是作了一番易容。
“卫丰,你带八十人,在城外头等我。”
“如此,东家要带二十三人,虎哥儿估摸着要交双份,也就是说,将近五百两?”卫丰惊恐抬头。
“卫丰,算得很好,但下次别算了。”徐牧下了马,脸庞蓦然凝重。
“给了他银子,等不到焐热,老子们便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