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松去取餐的时候,柳望雪把包里三只的口粮拿出来,先喂了碰碰和小瓷,再转头去找柳南山。
见他正和许崇林等人在一起,手里捧着东西在喂聒聒。大约是别家鹦鹉的口粮,柳望雪想,有吃的就行,她也就不过去了。
许青松跑了三趟,把餐取回来,一碟果切放桌上,他顺势在柳望雪对面坐下。
拿起刀叉切牛排,同时观察了她两秒:“你怎么了,不开心?”
碰碰吃完了盆里的狗粮后,闻到牛排的味道,就两步挪到许青松身边,眼巴巴地看着他。
许青松切好的第一块就丢进了它的嘴里,碰碰开心地蹦了一下,转头去扑草丛里飞过的一只小虫子。
小瓷也吃完了自己的午饭,然后扒在桌沿,盯着柳望雪盘子里的一块鱼排,舔舔嘴,对着柳望雪黏黏糊糊地叫了一声。
柳望雪切了一点喂给它,笑了笑回答许青松:“是有一点。”
许青松吃完一小块,问:“发生什么了?”
柳望雪喝了一口果汁:“也没什么,就是被人当成工具人了。”
许青松放下刀叉,用极小的力道拍了一下桌子,同仇敌忾似的:“谁这么大胆!”
柳望雪被他这一举动逗得,杯子差点没拿稳:“你太搞笑了吧。”
她放下杯子,跟许青松说了刚刚发生的事情,以及自己的猜测:“你说,是不是有工具人那味儿了。”
“确实,”许青松点头,“所以,这个韦老板一开始就不是单纯地想要邀请你过来,而是盯上了你身边的荆禹钧?”
什么“盯上”啊,柳望雪正要说他的用词,却又听他继续道:“我还以为他只是看上了你的颜值,觉得带过来有面儿呢。”
所以他才一定要跟过来看看啊!
许青松接着说:“原来居心叵测在这里啊——”
柳望雪又被他逗笑了,特别想拿桌上的花砸他,这说的都是什么话。
“工具人就工具人吧。”柳望雪一开始反应过来确实有点不开心,不过也已经想开了,社会人嘛,你没点价值别人凭什么主动跟你交好,而且大多数情况下,人际关系的本质就是利益关系。
她说:“邬先生也是担心他儿子,就当是全了一个老父亲的爱子之心吧。”
许青松叉了一小截儿芦笋,送到嘴边又放下来,再送到嘴边再放下来,看上去犹犹豫豫的。
柳望雪觉得好笑:“你要是不喜欢吃就别勉强啊,成年人还能连挑食的权利都没有吗?”
许青松也笑,吃掉了那截儿芦笋,然后说:“不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挑食。”
“那你是在干嘛?”
“我是想问,”许青松停顿了一下,“你要告诉邬先生他们唐松和的事吗?”
柳望雪反应了两秒,问他:“你都知道了?”
许青松看着她的眼睛,点头。
小瓷又不老实地想爬桌子,柳望雪放下刀叉,把它抱了回来,也看着许青松的眼睛:“你怎么知道的?调查我?”
许青松看不出她此刻的情绪:“没有,是杜云凯跟我说的。”
“所以是杜云凯调查我了?”柳望雪问。
“也不算是吧,”许青松说,“是他姐姐,找人打听了一下。”
“哦——”柳望雪想起了上次盛海娱乐那边通过姣姣找她买版权的事,她一气之下打电话跟杜云凯告状了。姣姣又是杜云襄筠溪娱乐那边的人,杜云襄知道也是必然,再凭关系打听一下,多半也就全知道了。
对于她来说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以前她不想提,完全就是因为心里的那道坎儿过不去,提一次难受一次。
今天被许青松点了出来,柳望雪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没有那么难受了。想想看,真的已经全都成为过去式了,她现在又重拾了一切,有了新的生活,新的目标,还有了新的未来,干什么还要揪着过去不放呢?
柳望雪想,穆景生她都能说扔就扔,就算再见心里也不会有任何波澜。区区一个剧本,她又不是一辈子只能写那一个,被别人抢走了就再也写不出来了。而且以后,这种事情,一定不会再发生在她身上了。
还在乎吗?
可以不在乎了。
柳望雪就这么释然地笑了。
许青松见她笑了,就更有点摸不准了:“所以,你现在,是个什么想法啊?”
柳望雪摇头:“没什么想法了,况且当初我也是签了合同拿了钱的。”
许青松仔细揣摩了她的语气和表情,觉得她应该就是这么想的了,接着又试探着问:“所以你是觉得,他们本可以直接抢走什么都不给你,可最后还是给了你一笔钱?”
柳望雪切牛排的手一顿,忽然抬眸一笑:“你的意思是,他们不仅没有对我赶尽杀绝反而还给了我钱,我就对他们还怀有感恩之心喽?”
“没有啊,我可没有这么说。”许青松否认,举着叉子去叉沙拉碗里的小番茄。
柳望雪一把抽走了碗:“你就是这个意思。”
“真没有,”许青松的叉子追了上去,成功插到半颗,还对着柳望雪晃了晃,“我就是觉得也挺好的,感觉你是放下了不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