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的办事效率还是挺高的,隔了一天,就查到了好几个受害者的信息,但让人失望的是,这些人没有一个愿意站出来告发卓春来,甚至在厂保卫科找上门去的时候,她们都极力在否认跟卓春来有纠葛。
出现这种局面,宋红果事先也猜到了几分,就是在开放的后世,女人被欺负侮辱都还不愿意被宣扬出去呢,更何况是在眼下这保守的年代,一旦被人知道,名声就毁了,嫁人都成问题,没几个男人能大度到娶个不干净的妻子。
可没有人证,就没法定卓春来的罪,尤其是卓春来不知道被谁点拨过,就是咬死了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位女同志,作风经得起考验。
这让厂里很是头大,有邱信志盯着,问讯手段也不能太过分,卓春来有恃无恐,调查一时间陷入僵局。
宋红果可以写字字泣血的信,却不能正大光明的站出来指证,无奈之下,只能从受害者中选了个最有可能被攻破的,叫张兰英的女同志,乔装打扮后,约她见了一面,先动之以情再晓之以理,皆失败告终后,指着带来的一背篓稀缺物品道,“只要你同意站出来指证卓春来,那些东西就都是你的。”
背篓里有十斤装的白面,五斤花生油,两袋红糖,一桶麦乳精,还有一块军绿色的布和两斤红色的毛线,哪一样单拎出来都是稀罕物,搁在一起的视觉冲力,可想而知。
张兰英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呼吸急促,忍不住颤着手去一样样的抚摸,不敢置信的问,“真的都给我?”
宋红果点了下头。
张兰英眼珠子转了转,“我要是去指证他,我这辈子的名声就完了,以后也嫁不了人,找不到像样的工作,你只补偿我这么点东西,是不是太少了点?”
宋红果扯下嘴角,“所以呢?”
张兰英伸出两根手指,“再给我两百块,我就去。”
果然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宋红果一言不发,拎起背篓就要走,连讨价还价都懒得再多说一句。
张兰英愣了下,反应过来后,赶紧拽住她胳膊,“哎,你脾气也太急了,我开个价,你不愿意咱可以再商量嘛,哪有扭头就走的?你会不会做买卖啊,还想不想让我帮你出面指证了?”
宋红果冷笑道,“我是想让你出面作证,可也不是由着你敲诈的,背篓里的东西难道还不够诚意?”
张兰英干笑道,“可我也付出不小的代价啊,你也得为我想想,卓春来那王八蛋欺负了那么多女人,为啥她们都不愿意站出来?还不是为了遮丑、为了名声、为了以后能继续安稳过日子?我要是出面,那以后还有啥奔头?我多要一点补偿,不是应该的?”
宋红果嘲弄的道,“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多人不找,却挑中了你吗?”
张兰英眼神闪了闪,“为啥?”
宋红果似笑非笑的道,“因为你和卓春来的事,几乎是公开的秘密了,你就是不站出来,四邻八舍的也都知道你跟他的丑事,你家里也早就绝了嫁你出门的路,所以,你出面不出面的,对你的影响压根不大,其二,其他的受害者都是被迫的,而你,是半推半就,完全不存在痛苦难堪的感受,所以,我才来找你,本是双赢的事儿,我达成目的,你也能得这么多稀罕东西,谁知道,呵呵,当初卓春来撇开你,就是因为你贪得无厌,他再也满足不了你的胃口了吧?”
张兰英下意识的否认,“不是,是他忽悠我,说将来会离婚了娶我,可我跟了他都两年了,他也没离婚的打算,我这才跟他散伙的……”她说到这里顿住,懊恼的道,“那啥,我也不要两百了,一百,总行了吧?”
宋红果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就这一背篓东西,你爱干不干,大不了,我不再管这茬子事,由着卓春来继续在技校胡作非为。”
张兰英半信半疑,“你真的是因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宋红果“嗯”了声。
张兰英撇撇嘴,“那你够伟大的啊。”
天底下还有这种傻子,跟自己没半毛钱的关系,却愿意舍了这么多东西,只为了教训一个人。
“你到底干不干?”
“干,干……”
张兰英虽然贪婪无度,但拿钱办事的职业精神还是有的,收了东西后,下午一上班,就去妇联实名指证卓春来了,而且,还有不少物证,都是卓春来送给她的东西,啥手帕啊,本子啊,至于其他吃的喝的,那些是拿不出来了,但她把俩人约会的时间地点都记得很清楚,找人问问的话,还是能对上的。
如此一来,卓春来的罪名终于石锤了。
鉴于女方是在不情愿的状态下被欺骗、被胁迫,所以卓春来的行为构成了流忙罪,厂里当即将其开除,转送到了公安部门。
系统看完好戏,回来跟她汇报,“卓春来被带走时,奔溃的喊着邱信志救他,哈哈哈,当时邱信志那脸色,黑沉的都没法看了,卓春玲也在场,两口子都是狠人,毕竟是她亲哥哥呀,她竟然从头到尾都没求过情,还摆出一副恨其不争、痛心疾首的模样,也是挺厉害的,妇联的刘主任都瞧瞧扫了她好几眼……”
宋红果淡淡的道,“女人不狠、地位不稳,她能从文工团攀上邱信志,再干到妇联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