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也曾动过念头,找人往深处,算一算墨画的因果。
但这种事,比较犯忌讳,对墨画也是一种冒犯。
而且每当他心生这个念头,就不自觉一阵心惊肉跳,似乎一旦窥视,就会触犯到什么极可怕的禁忌……
这种恐惧,无比清晰。
上官仪又想起了玄机谷的梅长老。
梅长老就是应他所求,拨开迷雾,见了什么因果禁忌,才心智失常,说什么自己“被僵尸咬了”,“要变僵尸了”,什么尸山,什么大恐怖之类的,莫名其妙的话。
上官仪不知道,梅长老到底算的是谁,才陷入了癫狂。
但此人因果如此恐怖,必然精通天机算法,甚至有可能,是暗中推动此事的幕后高人之一。
而墨画那孩子,也很有可能与此人有关。
尽管墨画他自己,都未必知晓……
上官仪踌躇良久,还是对闻人琬吐露了自己的担忧。
闻人琬嗤笑道:“那是伱自己,勾心斗角惯了,所以见谁都有因果,什么事都有算计……”
“墨画这孩子,我看挺好的。”
“你以诚待他,他自然以诚待你,你觉得他不对劲,那是因为你不对劲……”
上官仪苦笑,片刻之后,神色肃然,叹道:
“你好好想想,瑜儿被劫走了,为什么那么多人找不到,偏偏墨画能找到……”
“瑜儿受噩梦惊扰,长老们说,这是因果恶祟,无法根治。”
“可为什么,墨画一来,瑜儿就能睡安稳了……”
“这里面必然有些蹊跷……”
“我怕……”
上官仪忧心忡忡,没有明说。
闻人琬闻言,神色也凝重起来,她皱眉想了许久,忽而想明白了:
“那是因为墨画这孩子,就是瑜儿的‘福缘!”
上官仪愣了下,不知说什么好。
闻人琬却越想越觉得对,点头道:
“墨画这孩子,必然福缘深厚!”
“所以瑜儿被劫走,别人找不到,墨画却能找到,别人救不了,墨画却能救!”
“瑜儿受噩梦惊扰,墨画那晚也在,我亲眼看到墨画倒在地上,一脸阴白,邪祟缠身,显然是替瑜儿,挡了‘灾祸,这才晕了过去。”
“但我说了,墨画这孩子,‘福缘深厚,所以这些‘灾祸,奈何他不得!”
“墨画的福缘,也就是瑜儿的福缘。”
“瑜儿年幼坎坷,要想平安长大,就要待在墨画这种福缘深厚的孩子身边才行!”
闻人琬语气笃定,有理有据。
上官仪被她说得,差点就信了……
好在他对因果,邪祟之类的事,略有耳闻,知道所谓的“福缘”,根本不是这么简单的事。
上官仪还想拒绝,“瑜儿年纪还小,也只是炼气,太虚门不收的……”
“不算作正式弟子,只当学前寄宿……”
“太虚掌门不会同意的……”
“上官家和闻人家嫡系血脉,灵根又这么好,他怎么会不同意?就算破例,也会收的……”
“这……”上官仪有些头疼,又道:“恐怕会耽误墨画的修行……”
闻人琬愣了一下。
这倒是……
她没想过这件事。
墨画平日修行,应该还是挺忙的,肯定不能照顾瑜儿。
闻人琬略一思索,便有了主意:
“我派个护卫,去照顾瑜儿,督促瑜儿修行,平日不叨扰墨画,若是瑜儿噩梦缠身,睡不着觉,再麻烦墨画,让他去看看就行了……”
上官仪喟叹:“太虚门那边,没这个先例……”
“那是以前,现在就有了。”闻人琬道。
“父亲那边不会同意的,太虚门那边,估计也会阻碍重重,尤其是一些恪守宗门规矩的长老们,是不会同意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
“琬儿……”
闻人琬坚定道:“我决定了!瑜儿必须送进太虚门!”
上官仪道:“瑜儿现在……已经很少做噩梦了,不必如此大费周折……”
闻人琬目光一沉,“那以后呢?”
上官仪一怔。
闻人琬皱着眉,情绪深沉,寒声道:“你怎么知道,以后不会有更恐怖的噩梦呢?”
“若是瑜儿以后……”
闻人琬声音微颤,似是想起自己梦中,那可怕的未来,“……以后遭遇了更强大,更绝望的梦魇……”
“那个时候,我们的孩子,该怎么办……”
闻人琬死死攥着上官仪的手臂,修长的指节,攥得发白。
上官仪神色错愕。
他深深地看了妻子一眼,看到了妻子眼中,那份深切的情义,和对某种未知存在的恐惧,心中颤动。
上官仪深深地点了点头,柔声道:
“好,我会想办法,把瑜儿送进……太虚门!”
……
瑜儿的事,墨画还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不久之后,自己就会多了一个“小邻居”。
墨画回到宗门,还是没日没夜,研究元磁阵,推衍次雷纹。
他的那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