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格心里顿时一沉。
这个镇子已经脱离了叶利民所在的县警察局管辖范围,属于尔加格勒县的地界,如果莫克托刁难的话,正如他所说,麻烦从天而降。
假如莫克托持中立立场,事情不大,病人本来就不行了,死亡是正常的。
但现在听他调门,不给林格松松筋骨似乎不会停手。
胡乱医治把病人医治死了,在俄罗斯是很严重的行为,再加上林格没有医师执照,他仅仅是个修士,没事干出来苦修游历的人。
而苦修在俄罗斯的名声并不好。
通灵师咂咂嘴,刚开口被警长严厉的眼神给怼死。
林格站在神父的遗体边,念上一段祝福祈祷后,才道:“莫克托警官,我并无恶意,我的本意是救治博登神父,但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状况。”
“行医执照有吗?”
林格老实承认:“没有。”
“问题很严重,修士,你知道多严重吗?”
林格当然知道,这等于在兔子国无证驾驶还把人撞死了,并且撞死的人还是个有身份的人。
神父对于一个镇子来说,是不可或缺的人,是神的代理人,传话者,为贫苦大众祝福祈祷的人,林格把这么一个重要身份的人活生生的给治死了,罪行当然严重。
“警长,我知道,不幸已经发生,您想怎么处理?”
林格不废话,直接和他摊牌。
莫克托用右手托着下巴,他考虑了一会,“你跟我回警局吧,我要知道事件的来龙去脉,我当然不相信你试图谋杀神父博登,你们并不认识,你们昨天才来到这个镇子,但神父毕竟死了,是在你的奇怪治疗之后死亡的,所以,过失杀人嫌疑还是存在的。”
小诊所内,聚集了十几人,服饰各异,身份不详。
其中一人,身材健硕,年龄约五十,目光炯炯,穿着黑色燕尾服,头戴黑色礼帽,怀表放在胸口的衣兜内,那条银白色的链条特别引人瞩目。
林格一看此人,他第一判断这人的身份不简单,非富则权。
他自始至终不说一句话,其他人和他站立的时候,保持一定的距离。
林格咬咬自己的嘴唇,警长的话他一时间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但他想,本修士和这位警长还没什么深仇大恨,只有一点小隔阂,还不至于对他穷追猛杀,只要态度诚恳,问题有很大的回旋余地。
仅仅是警长要求他第二天离开,他没走,还给博登神父医治。
“警长,你说的是对的,我有嫌疑,但我的初心上帝可聆听,是我的医术不行,没能成功,很抱歉。”
他自始至终没把神父本来快要死了的借口挂在嘴边。
燕尾男终于道:“你为什么不给自己辩解呢,神父昏迷了那么多天,气息已经很弱了。”
林格道:“我不想给自己辩解,神父的确是在我给他治疗之后死亡的。”
燕尾男低头想着什么,莫克托道:“修士,那就请你回警局吧,我要录口供,希望你配合。”
莫克托的警察局,小的像鸡窝。
没有羁押室,没有会议室,只有一间像卧室,又像是办公室的房间。
询问过程中规中矩,林格回答也是实事求是,口供记录的时间花了两个小时,主要是问针灸的医术,林格耐心回答。
夜里十点的时候,莫克托道:“林格修士,我相信全镇子的人都不认为你试图谋杀神父博登,你在救治他,但因为医术不到家,博登死了。而博登本来就处于濒死边缘,所以,你有责任,但不是主要责任,这样吧,神父死了,你出点安葬费,这件事就算了解,你觉得呢?”
林格当然想要这样的结果,他有点小激动。
“谢谢警长,谢谢!您真是秉公执法的好警察,安葬费那是必须的,您觉得给多少好呢?”
莫克托瞄着他,“你愿意给多少就多少。”
这句话的含义只要聪明一点的人都知道怎么回事。
“我能先回旅馆吗?”
“不用了,你的同伴已经在警察局外边等。”
“好的,谢谢。”
通灵师缴纳了8000卢布,他比林格更会察言观色。
“够吗,警官,我们只有那么多了。”
莫克托望着桌面的现金,微笑着点点头。
“你们可以走了。”
“谢谢!”
回旅馆的路上,通灵师骂道:“那家伙够狠,8000卢布埋葬国王估计也够了,够狠,狠人!”
“破财消灾吧。”
“我们被人讹了一道,修士,让你离开你偏不离开,这下好了,亏大了。”
林格也有些懊恼,钱倒不是问题,他纳闷的是,博登怎么会突然死了呢,这不符合逻辑,按照他的预估,就算神父醒不来,撑个三五天一点问题没有。
“别想着死人了,明天一早就走,走的麻利点,别磨蹭了,可别再搞出点什么事又花8000卢布,我们这样搞,迟早变成真的苦修。”
快接近旅馆的时候,林格突然听到了孩子的哭声,和昨晚的哭声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