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国公快坐下。”
说起沈肆
() ,他是有苦难言。沈肆从小吃尽苦头,受尽人情冷暖,性子养的乖张又买是戾气。
他对沈肆再好,沈肆也从未给过他一张好脸。从回府之后,便搅得整个府上不得安宁。
他正为此事头疼呢。
“王爷寻回流落在外的孩子,这件事还没有向众人宣告。()”林树蓬给他出主意道:王爷不妨办个宴席,将那李蘅请上门来,到时候不就好办了吗?②()”
他说着,端起茶盏吃了一口,等着沈仁甫的回应。
沈仁甫闻言,看了他两眼:“想起来,李蘅同犬子沈肆还是旧相识。我寻到沈肆时,沈肆正在李蘅在酒坊里做掌柜的。”
他还知道沈肆对李蘅的心思不一般。
那就更该将李蘅除去了。
如果李蘅活着,以沈肆不依不饶的性子,将来一定会和李蘅纠缠不清。
到时候惹怒了武安侯,不又是自寻死路?
几件事情都指向李蘅,杀了李蘅可谓一举多得,他越想越觉得李蘅必须要死。
“那正好。”林树蓬道:“到时候请帖下了,李蘅不得不来。王爷只要提前准备好了就行。”
沈仁甫心中已经做了决定,但还是看着林树蓬,面露迟疑:“就我一个人做?”
林树蓬知道这件事,为了防止林树蓬去告密,他必须拉着林树蓬一起。
当初,林树蓬也是这样和他说的。
林树蓬笑了一声:“王爷,规矩我懂。您只管安排好了,到时候我会让我女儿林婳来帮忙,将李蘅引入圈套。”
这件事,他早就想好了。
沈仁甫虽然头脑简单,但是并不傻。想要拿捏沈仁甫,他还是要付出一些东西的。
他思来想去,林抚成是嫡长子,自然舍不得。
相较而言,身为女儿的林婳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他将林婳接回家中去,千娇万宠的,林婳为他做些事情,也是理所应当。
而且,林婳一直仇恨厌恶李蘅,这也算是为林婳自己报仇。
他日倘若事发,林婳做的事情,自然不能祸及他这个父亲。而且,他只有保全了自己,才能为林婳奔走。
这般盘算一番,他便心安理得了。
“好。”沈仁甫道:“我这就安排人去送请柬,就定在后日办宴吧。”
既已商定,他便想尽快着手,免得夜长梦多。
“好,王爷还是要周密行事,最好是做成意外的样子。”林树蓬起身:“您去忙吧,我就先告辞了。”
“我送你。”
沈仁甫起身将他送到门口,看着他远去了,这才吩咐下去,让人准备请柬散发出去。
*
李蘅头一日吃过汤药之后,抱着汤婆子睡了一夜。
等睡醒了已经是第一日清晨了。她察觉身上已经好多了,只还有一些隐隐作痛,尚且在她能承受的范围之内。
她便不怎么当回事了,用过早饭之后,起身招呼:
() “春妍,咱们去酒坊看看。”
“姑娘身上真的好了?”春妍不放心:“要不您还是再休息一天吧,酒坊里有什么事,奴婢去跑就是了。”
“不用,不怎么疼了。”李蘅抚了抚肚子:“走吧。”
她说着当先往外走。
“姑娘先等一下,奴婢去让他们套车。”春妍急着往外跑。
“别套车了。”李蘅招呼她:“咱们走着去吧,正好消消食。”
昨日身上不适,胃口不好。方才桌上有一道她爱的莲花酥,一不小心吃多了几口,走走路克化克化。
“那也行。”
春妍应了。
主仆一人一路出了梁国公府,到了集市之上。
深秋时节,红日东升,集市之上行人接踵,商铺将各样东西摆在了道边,买包子的铺子热气腾腾,有人扛着糖葫芦叫卖。四下皆是烟火气息,很是热闹。
“姑娘,那个糖葫芦看着好诱人。”春妍嘴馋,跟着李蘅:“奴婢想吃。”
李蘅一向待她好。她又是心直口快的人,也没有不好意思,想吃便开口要了。
“你身上不是有铜板吗?去买。”李蘅笑看她。
“谢谢姑娘。”春妍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姑娘吃糖多的,还是糖少的?”
“我不吃。”李蘅摇头:“早上吃多了,还撑着呢。”
“那奴婢去买。”春妍欢快的去了。
李蘅缓步跟着她往前走。
须臾,春妍拿着糖葫芦跑了回来。
李蘅好笑道:“我不是过来了吗?你站在那里等我就好了,何苦又跑回来?”
“姑娘,奴婢瞧见黄氏了,鬼鬼祟祟的拿了许多东西,往那边去了。”春妍拉着她快步往前走。
主仆一人紧走了一段路,果然瞧见黄素芬怀中抱着一只大包裹,进了一家当铺。
“姑娘,那不是当铺吗?”春妍不由奇怪:“黄氏什么都没有,嫁妆单薄的很,她能有什么东西可当的?”
“去看看。”李蘅也好奇。
主仆一人悄悄到了当铺门口,探头往里看。
那当铺柜台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