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甲是男儿L郎,是梁国公府未来的希望。
倘若让传甲成了气候,对他们才是巨大的威胁。
他们对你动手做什么?”
他捏了一根草叶儿L在指间,无意识地搓着。
“是不是你出手,他们察觉到了?”李蘅思索了一会儿L道:“他们觉得,你我是夫妻,我死了你就不会再管传甲,也就不会再管这件事了。
可是我们和离的事情,不是已经传出去了吗?”
她皱着眉头,想不明白。
“我们没有和离。”赵昱很认真地纠正她。
“在我这里,已经和离了呀。”李蘅看着他,弯起眉眼笑。
她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又嚣张起来了,不似方才装得那般可怜兮兮。
赵昱算是看出来了,从前的庄重是装得,在祖母跟前的乖巧也是装得。她骨子里顽劣得很,还有些像个孩子,上一刻还言笑晏晏的呢,下一刻说翻脸就翻脸。
他抿唇不语,拿她没法子。
李蘅左右看看道:“别坐这了,我们想办法上去吧。”
她说着,手撑着地面便要起身。这地方四面都是密林,密不透光的,可怎么走出去?
“你脚踝才好,先别乱动。”赵昱抬头看了看上方:“子舒会带人来的。”
“来了我们也要自己走回去,不如先走着。”李蘅扶着树站着:“但是这里没有路啊。”
“朱效会很可疑。”赵昱也跟着站起身:“我担心传甲在兵部会有危险,便同他商议,让他去了禁军处。”
他既然说了,便不要再对李蘅隐瞒。这些事情,李蘅早晚都是要知道的。
李蘅闻言不由侧眸看他,乌眸睁得大大的:“你让传甲去了禁军处?不行的,禁军负责守着皇城,遇上事情要真的跟人动手的。”
有危险的事情,她和祖母都不会同意李传甲去的。
那小子如今是骨头硬了,这样的事情回家居然敢不和她商量,跟赵昱就定了!
“兵部看似安全,朱效会却随时可以将传甲调去别处,不需要去边关,只要离开上京,他们什么事都有可能做出来。”赵昱淡淡道:“禁军处,看似危险,实则这三年动手的次数屈指可数。且禁军处高手如云,传甲也很乐意过去,同他们切磋学习。
他已经长大了,不可能永远躲在你和祖母身后,他很快就要成家立业,你和祖母能护着他一辈子吗?”
他说的,尽是肺腑之言。
这也就是李蘅,换做旁人,他不可能管别人的家事。
李蘅听他说得有道理,辩驳不过他,便不讲理起来:“他到底是我弟弟还是你弟弟?怎么你随随便便就把他弄到禁军处去了,好歹也该经过我的同意吧?”
她心里酸溜溜的。
李传甲怎么可以不告诉她,而和赵昱有秘密,弟弟明明和她最要好的。
“你弟弟也是我弟弟。”赵昱径直道:“我选的是最适合传甲的。”
李蘅睨了他一眼,知道他说的有道理,干脆不理会他。她扶着树试探着往前走了一步,又顿住脚。
这脚踝才接回去,坐着是不疼,但起来走路承受了身体的重量,便有些疼了。
“疼?”赵昱眼神落在她脚上。
“嗯。”李蘅点头。
赵昱左右看了看,抬手扶住她:“先到谷底去。”
李蘅就着他的手,一瘸一拐地跟着他往山谷下走。她一言不发,心中气恼。赵昱这个榆木疙瘩,不知道背一背她么?
这一段是下坡路,寻常时都不好走,更别说她脚踝还疼。好在距离并不是很远,赵昱在前面仔细的探路,带着她一路缓
缓走了下去。
站到谷底她正打算歇一会儿L,赵昱忽然俯身蹲在她面前:“上来。”
李蘅一瞧顿时笑了,赵昱的榆木脑袋开窍了。方才赵昱也不是不开窍,而是下坡路,赵昱要是背着她,走起来不方便,还容易摔倒。
她也不客气,伸手扑在了赵昱背上,两只纤细的手臂自然从后环住了赵昱的脖颈。
赵昱将她背了起来,往上颠了颠。她身子软软轻轻的,并没有给他增加多少负担。
他实实在在的感觉到她的软软地压在他背上,晚香玉香气时有时无,令他不由想到那晚她被他累到没力气动,他抱她去沐浴。
那是他第一次在事后去看她。她长发犹如绸缎般落在他手臂上,眼角眉梢都染着酡红,好像吃醉了酒一般,乖巧娇憨。
李蘅下巴枕到他肩头,向他确认:“你认得路吗?”
赵昱回神,脸悄悄红了:“这里应该有一条古道。”
虽然被枯树枝、树叶覆盖了,但仔细观察,还是有迹可循的。
“哦。”李蘅脑袋随着他的步伐轻动,柔软的面颊一次次无意识蹭着他耳朵:“那你要是背不动我了,就放我下来。”
“背得动。”赵昱将她往上颠了颠,语气一如既往淡淡的,如果忽略他红得要滴血的耳朵的话,确实还和从前一样清冷淡漠。
两人半晌不语。
李蘅早上起了大早,靠在他肩头,听着他一步一步踩在枯树叶上的声音,有些昏昏欲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