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面上有些奇怪。
他还以为王夫人此刻应该端坐在堂上,正专心等着诘问自个才是。
王夫人见了贾琏,笑了笑道:“这些日子有信士为我安排了礼佛的功课,好给太上皇在地下祈福。今日已经劳得老太太喊了四五次,方才诵了经后,我就往这边赶。”
“既然如此,婶婶先请。”贾琏起身道。
“一齐过去就是了,一家子人,谁见要分那么多先后。”
王夫人的人听到这话,便提灯往前面站了。
贾琏见状,便也示意兴儿昭儿往前面走,于是两拨身影合为一处,再往贾母那边过去。
“二老爷怎么不见过来?”
“他一散值回来,便寻人去书房写公函去了,说是明日要用。”
王夫人故作叹气,道:“也不知他怎么就有那许多事情要做。”
贾琏默然无语,近来朝中是比较忙碌,不过二老爷平素大抵也是如此。
“倒是琏二你……”
王夫人驻步,看了看贾琏,摇摇头,然后才是再往前走,笑道:“听说琏二从石头城到归京后,都在太常寺官衙里坐堂,也没见出过什么乱子,可见身上的才能是极好的,这般过日子,比你们二老爷强得多。”
“婶婶说这话作甚?”
贾琏头也不转,自顾自的说道:“二老爷是长辈,怎么好拿着我去比?”
“你哪会理会这个,真要说起来,烧南京老宅邸的时候,也没见想起什么长辈来。”
“当时不想,事后总是要想的,这次好歹立了功,皇帝老爷说是个会酬功的,等朝廷赏赐下来,总能弥补些。”
眼见着要到地方了,贾琏两手一摊,如此说道。
王夫人也不见恼,依旧是笑道:“也是罢了,琏二你先把手收了,这事就算我不说你,你父亲母亲总有话说的。
当年老国公在石头城家底子的铜钱都使尽了,才安置好那老宅子。若是宝玉、贾环、贾琮这些个人烧了家门,谁敢放过他们?
也亏了是你琏二,烧了敕造的老宅,朝廷不说问罪,又听闻你在关西当官时,攒下不少体己,东府十万亩的田产说买就买,这便只须你填上公中的窟窿,教南京的金彩一家住了嘴,这事也就过去了,你琏二爷依旧过的好日子,阖府往后更是也这般开怀安乐着,四王八公那些人家,那个不该羡慕这府上?”
“婶婶莫拿什么家族名分压我,晓得您掌管这府里公中,但这事其实却不干公中的事。”
贾琏道:“石头城里金彩早就报了损失给我外,又一面先只告诉了老太太……老太太那边我已经送了些银子,虽说确系是不够数,但也只等朝廷赏赐下来,多的是再也没有了。”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到了。
贾母身边的丫鬟琥珀迎出来,又使人往屋内传话。
“太太来了,琏二爷来了。”
王夫人点点头,没再和贾琏说话,改为笑着同琥珀道:“也不知是什么事,让老祖宗着急着急的来喊……”
王夫人当先进去了,带来的丫鬟大多留在外头,只有彩霞和金钏带了进去。
琥珀刚送王夫人进,连忙又转头笑着招呼贾琏进屋。
堂内,贾母正在上首的暖榻上坐着,先见了王夫人过来,便是笑着让她到旁边坐下,再是数落了几句。
“他王家舅舅送了信来,早让你过来,也好见一见王家的人,结果又捱到这黑灯瞎火的,人家早就回去烤火了……”
贾琏进门,见王夫人正笑着陪不是去落了座,再一眼往旁边看,只见大房刑夫人正端坐着,正好也看过来。
至于大老爷贾赦,和贾政一样都是没来。
说起来,以前都是些婆媳、妯娌、姑娘们在聚会,除了宝玉在席间钻来钻去外,其他男儿确实很少过来。
王熙凤眼尖,早看见贾琏来了,便悄悄推了旁边的平儿一下。
“给老太太请安了。”
贾琏见了礼,便见着平儿过来,让他到了刑夫人边上坐下。
“琏儿散值回来了。”
趁着贾母和王夫人在那边说话,刑夫人望向贾琏,悄声道:“我也知道你当官忙,只是那南京老宅子至今还没有说法,咱们大房家里也就算了,但公中都是二房在管,你这不是平白让他们发作?”
“那边你们娘俩嚼着什么?”
上首位置,贾母笑眯眯的看过来,道:“且先都歇了,听听老太婆子说话。”
“您请就是了,哪能不听着。”
刑夫人心有不甘的坐正了,再是起身笑着回话。
贾琏也起了身,心中暗道那六万两还是有些作用的。
正巧,贾母招呼贾琏近前来
,道:“链二,你王家三叔在信里说了,从北面送了几车特产物件回来,那东西我们这些人家是无福享用的,琏二你给人家送到太常寺里,给宫里面用。”
“哦,上供还是采买。”
事关公务,贾琏这话顿时脱口而出,但旋即便反应过来,如果是上供皇家,哪里要贾母这般特地来说。
贾母面上果然是有些不悦,道:“太上皇仙逝,你那衙门的东西周转的过来吗?朝廷下来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