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的事情虽然有风声阵阵传入京中,但等贾琏去信九省都检点府时,王子胜又只回了个安好的意思。
那王英被掳走的事情,是提也没提。
凤姐儿也跟着急了一阵,最后倒是想通了,道:“我二叔三叔那样的人家,就算真有女眷被劫走了,也得遮掩过去,不能叫旁人说了闲话,如今只能等他们什么时候回京了,才好去看个明白。”
“是了。”贾琏点点头,半响后又摇摇头,道:“可惜了,要是你那堂妹真个别掳走做了压寨夫人,家中还这般对待,忒可怜了些。”
“她呀,也是活该,……”
当初,王熙凤按照王子腾的话去九省统制府教导王英时,被拉着喊着要同睡,最后虽然没成,但凤姐儿可是记恨着。
女儿也是能坏女儿的名节的。
……
雍隆十九年四月,朝野有闻,雍隆皇帝感慨太祖开国之艰难,又难免怜惜老臣门户,遂与太上皇请示后,下发赏赐至于四王八公等开国功勋人家。
只到了荣国府里,数得上来的赏赐就有,汉玉寿星一尊、茜香大披一件、翡翠观音一尊、金玉如意各两柄。
其余绫罗绸缎、富器贵物,难以计量。
又有先前王夫人、凤姐儿几人以为的宫廷内官一齐来了,共有一个太监,两个嬷嬷,带来的随从捧着礼器登门。
贾母按品级装扮,亲自开荣禧堂迎接这等人,又喊来刑夫人、王夫人、凤姐儿这些诰命一起陪同,说笑些闲话。
受了半日招待后离去,由王夫人和凤姐儿礼送这些内官出门。
送了内官,王夫人和凤姐儿对视一眼,等再回荣禧堂,见到一旁陪坐的宝玉时,都是叹气。
朝廷这次的赏赐虽然丰厚,但大姐元春封妃的消息依旧是了无音讯。
这下原本满心期待的王夫人和凤姐儿,也不得不承认贾政贾赦还有贾琏这些爷们说的没错了。
得给贾宝玉在朝廷挂个差事才行。
贾母因做主招待了内官这半日,不愿意再管事费心,将事情留给王夫人后,便喊起着宝玉回上院,打牌赶围棋得趣去了。
刑夫人从旁听了个隐约,她是个只肯沾光不肯出力的,等贾母一走,也就借口有事,回了东路。
这下就只留了凤姐儿和王夫人在。
“……还是等二老爷散了值回来,再是去好好商量,也免得我们做的哪里不妥当。”
荣禧堂内,凤姐儿穿着孔雀纹的大红霞帔,配着衬色的云肩,诰命服饰虽然压过旁边坐着的王夫人,但依然得小心试探着问。
“阿弥陀佛,这也是不成。”
王夫人摇头道:“二老爷他公务繁忙,对宝玉的前程不是打就是骂,哪里来的耐心?还是我们商量妥了,最后只会他一句就行了,不好麻烦他。”
“那夫人的意思?”
不好麻烦贾政,却是好麻烦凤姐儿和贾琏,王夫人笑了笑,道:“家里的爷儿要谋官,这是大事,少不得从公中挪一笔银子出来用。正好琏二官做的比二老爷还大,拿了他的名帖去寻人,这事情也就成了,都是自家兄弟,这些小事不用说,琏二他也是肯的。”
“这……”
听道扯到贾琏身上,凤姐儿下意识的就要拒绝。
但又不好直接张口,凤姐儿只能拐弯抹角的劝道:“晓得宝兄弟他谋官是大事,是以琏二那半桶水的官也够份?莫不小心坏了事才好,不如让二老爷和二叔那边说一声,带了信过来,才最是妥当。”
王夫人抬眼看了看凤姐儿,面上的笑容更盛了。
“无事,姐儿你想岔了,哪能真的放心让宝玉出府去?又说是还得考科举,所以只捐官领回个补缺的衔就是,琏二对自家人总得比后廊的芸小子要亲近。”
贾芸一跃成了七品官,在后廊摆酒欢庆,王夫人哪里能不知晓。
事情就是如此说定了,王夫人笑着宽慰凤姐儿一句,然后也出了荣禧堂。
府里的事情一层层压下来,最后都压倒凤姐儿头上。
凤姐儿也是无奈,在荣禧堂枯坐了一会儿,然后起身同丰儿晴雯离开。
凤姐儿回京时,先洒了银子给下面,然后又上任管家,恩威并施,使得府里上下明里暗里赞颂不断,看似是风光极了。
但其中苦楚,也只凤姐儿自己最清楚,平儿算晓得一半……
经南北夹道回到自家院子,平儿早就打听了消息等着服侍,帮凤姐儿揉肩、说话解乏。
府里用度紧张,凤姐儿只恨宫廷的这次赏赐在内务府挂了名,那什么金罗汉玉观音不好发卖,半点也不顶用。
但不管怎么说,宝玉捐官的事既然二房不出银子,王夫人又发了话过来,便只得凤姐儿准备了。
……
人心不齐,堂堂国公府来回折腾了一两个月,才终于帮贾宝玉捐了个通判回来,只录了个名,依旧是在家闲着,没有俸禄领。
而对于宝玉捐官的事
情,朝廷再没有什么回应,这许久的时间,或是早将荣府忘了也不定。
日子还得是一天天的过,六月里荣府又是一场热闹,刑夫人亲自登门林如海家,帮过继到名下的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