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出了贾母的上院,贾琏就和三春分道扬镳,同王熙凤两人进了南北宽夹道。
王熙凤因先前抱着贾琏的一番话,以至于现在脸颊微红。不过她个性是要强的,不会因此不敢羞的看贾琏,此刻同贾琏埋怨开来,道:
“看你闯的祸,北静王爷登门是多大的事,若是有了他的提携,叫你在朝廷得了显赫,岂不是少了数十年水磨工夫?如今却是贾琮贾环那般人都能接待,独把你赶出来…”
“这值甚么…”贾琏停了步伐,他刚碰了通灵宝玉,浑身凶气被压下,以至于现在听了王熙凤埋怨只是笑道:
“王爷说不定是来寻我的嘞,我下午才从他那出来。”
王熙凤也同他驻足了,嗤笑道:“你除了长得俊些,有哪样是值得说道的,若是王爷真看得上你,你就应了他的好事,待明早从王府起后拿些东西回来补贴家用也罢。”
“好啊,原来我竟是这般不堪。”贾琏面色有些不愉的说道。不过说着说着,他同王熙凤两个都笑了,好似幼年间相处的一般。
通灵宝玉,竟恐怖如斯。
但是如今贾琏终究是叫一百单八声雷击唤醒了魔君性情,笑过后不和王熙凤温存,直接将自个顶替北静王府龙禁尉差事的事情说出。
因估摸着北静王是来寻自个的,贾琏叫王熙凤先回去,他要去荣禧堂瞅瞅。
王熙凤有些迟疑,伸手欲拉又止,家里贾智深要打她的门板,可还赫然残留。
而贾琏说完后已然转身,只是又撂下一句话来,终将白天的事彻底揭过。
“今晚我回去歇息。”
王熙凤本微红的脸又添了几分姿色,啐了一口,带着平儿急匆匆的回了。
贾琏这边从南北宽夹道进到荣禧堂范围,在正厅外寻了个凉亭大刀阔斧的坐着,闭幕养神,也不惧早春时节夜间的寒冷。
不多时,北静王水溶车驾抵达荣国府,宁国府当家人世袭三品威烈将军贾珍提前赶来,同贾赦贾政将水溶迎进荣禧堂。
贾母换了衣裳在正厅坐着,见水溶到来,便起了身,来到门口行礼道:“老身见过王爷…”
水溶忙上前将贾母扶住,道:“老太君不必多礼,是小王该拜见您才是。”
贾母乐呵呵的,连称不敢。
几人进了正厅,贾母同水溶在上首分左右做了,两边陪坐着贾赦同贾政。
贾珍虽是宁国府承爵的当家人,但无奈辈分太低,只能在贾赦下面坐着,其后依次是贾宝玉、贾琮、贾环、贾兰,还有贾珍带来的儿子贾蓉。
至于女眷,不便见男客,就是北静王府同贾家是世交也不行。
贾家安排这么多子孙陪坐,就是为了在北静王面前亮个相。
水溶见贾宝玉在侧,想起衔玉而生的传闻,便请拿玉来看。贾宝玉闻言,因方才有个浑人真要摔他的玉,这会儿便有些不舍,迟疑了一会儿,才终是把玉交了出去。
水溶拿通灵宝玉在手里,见上面果是:莫失莫忘,仙寿永昌,便同贾政问道:“敢问世翁,果灵验否?”
贾政忙道:“回王爷,虽如此说,只是未曾试过。”
虽如此说,但这八个字打哪里试去。
水溶又是称奇了一番,方是将玉还给贾宝玉收着。
水溶这时环视了一下四座,未见贾琏身影,便同贾赦问道:“贾将军,不知令郎贾琏世兄何在?我却是同他下午时还有些事未曾讲完,这才冒昧登门贵府。”
贾赦袭爵一等将军,故而水溶此处直接尊称他为贾将军。
贾赦不料水溶突然提起贾琏,当下一愣,他原本还打算事后发作贾琏的,这事自然不好提,只是推说道:
“那孽畜许是睡了,王爷可要使人唤他来?”
水溶点头道:“那就麻烦了。”
贾琏在外头凉亭闭目养神,竟叫贾赦唤去的人混了个灯下黑,待回来时才看见贾琏,心急如焚的请贾琏进去。
贾琏打着哈欠起身——他竟是真的睡了过去。贾琏向来人点点头,大步朝正厅走去。
贾琏进门,贾家玉字辈及以下的除贾珍外,都是起身相迎,连贾宝玉也知道不能在北静王面前失礼,从而起了身。
自从贾珠死后,贾琏便成了荣国府嫡支的长兄,只比宁国府贾珍要小,理应受这礼。
“贾琏见过王爷。”
贾琏先是朝水溶行礼,再和贾母、贾赦、贾政三位长辈依次见礼,然后在贾珍的对面坐了。
上首的贾母依旧对贾琏有些气,向水溶问道:“王爷寻琏二的事,我这妇道人家可能听说?”
水溶道:“自无不可。”
水溶当下先讲了四王八公的昔日辉煌旧事,又提起如今八公中缮国公府、修国公府、理国公府都落寞了,引得贾母感伤落泪。
其实水溶还有一座贾家宁国公府没说,这几家都是将倒的,等到下一辈的人当家,怕是要沦为普通权贵,被去掉国公府的名号。
荣国府虽然也大不如前,但因为祖上平袭了一任国公爵,所以现在的情况在八公中还算好,怪不得贾母平日自傲。
水溶说了一通往事,使得贾家众人一阵共鸣,最后,才是将自个